,半晌沒有言語。
陸瑞蘭坐到他身邊,靜靜地陪著他。
她還記得,姑母謝嫦是謝家老一輩裡最小的女兒,也是唯一的女兒,已經出嫁二十多年了。
陸瑞蘭嫁到謝家的時候,這位姑母已經嫁到興州大族趙家做嫡長房嫡長子的妻子了。
當時陸瑞蘭的公公謝復是大丞相,大丞相的妹妹出嫁,排場自然不一般。
十里紅妝,百人送嫁,一時傳為美談。
可惜沒過幾年,謝家相繼遭遇不幸,先是陸瑞蘭的婆母病亡,然後過了兩年,公公謝復也跟著去了。
謝復當時還是在任大丞相,他一死,謝家後面的人沒有接上,謝家只好退出五相之一,就此敗落下來。
說實話,陸瑞蘭對那位姑母不熟悉,感情不是很深。
但是對於謝東義和謝東鳴這兩兄弟來說,對那位姑姑可是很尊敬的。
謝家長輩裡面,他們的爹謝復是老大,還有兩位不靠譜的叔叔謝起和謝雙,而這位姑姑謝嫦,是跟謝復最合得來的,也是更能說得上話的一位長輩。
她一走,兩位不靠譜的叔叔就成了他們謝家僅剩的長輩了……
若是再對他們擺出長輩的款,那真是要啞子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你別太難過了。人死如燈滅,還是想想如何找到姑姑的遺體,給她好好安葬吧。”陸瑞蘭低聲勸道,遞了一個手帕過去。
謝東義接過來抹了眼淚,難過地道:“叫東鳴回來吧。還有東籬。東籬肯定不記得姑母了。姑母還是在東籬出生的那一年專門回了京城一趟,看我爹孃和新出生的東籬。那時候,姑母還帶著四歲的小侄子,聰明伶俐,又乖巧……”
陸瑞蘭見謝東義越說越傷感,心裡也很沉重,忙試著轉移謝東義的注意力,“那我就叫他們回來了。東籬最近經常去沈家,幫沈大丞相編書。朝廷那邊,說過年就授職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把我們謝家的副相之位拿回來。”
謝東義的思緒果然轉到謝東籬的官位上,“快叫他們回來。東籬的事,讓他別急。我聽軍營的人說,長興侯慕容辰大將軍又要護送皇后娘娘回北齊省親了,過了年就走,在北齊待一個月再回來。”
“又要回北齊了?”陸瑞蘭眉梢輕輕跳了跳,目光看向別處,“陛下對皇后娘娘真是情深意重……”
“不是陛下情深意重,是皇后娘娘兄妹情深。”謝東義呵呵一笑,“北齊那病秧子皇帝據說又病了,這一次好像還挺嚴重。北齊的幾個皇子各自拉了一批朝臣,恨不得馬上就抄傢伙動手。”
一副看熱鬧不嫌臺高的樣子。
陸瑞蘭笑著點頭,親手給謝東義斟了一杯茶送到他手裡,“幸虧北齊內亂頻頻,不然我們東元地微人少,還奈何不了北齊。”
“是啊。這就叫蝦有蝦路,蟹有蟹路。”謝東義感慨說道。
陸瑞蘭起身吩咐人去請二爺謝東鳴和五爺謝東籬進來。
沒過多久,謝東鳴就匆匆趕了過來。
謝東籬在謝東鳴之後進門,一進來看見兩個大哥眼睛紅紅的,兩個嫂子也都是一臉愁容。
“這是怎麼了?”謝東籬從來沒有見過哥哥嫂嫂這個樣子。
“東籬,你回來了。”陸瑞蘭招手讓他坐下,“在興州的姑母一家有訊息了。”
“看來不是好訊息。”謝東籬撣撣袍子坐了下來。
他對這位姑母確實沒有什麼印象,但是也知道兩個哥哥對姑母敬重有加。
“……姑母一家都在興州大水中沒了,只有姑父和小表妹逃了出來。”謝東義嘶啞著嗓子說道,鼻子還有些堵,剛才也是哭過的。
“哦?”謝東籬看了看陸瑞蘭,“大嫂?”
陸瑞蘭用帕子按按眼角,痛惜道:“這父女倆也是可憐,好不容易從興州大水逃了出來,要來京城找我們,結果走錯路,在南面住進黑店,遇到劫匪,身上的細軟都被搶了。所幸遇到南下去雷州的司徒家大小姐,救了他們父女一命。後來來到京城,他們找到我們的老屋去了,又被司徒二小姐收留,給他們請醫問藥,剛剛司徒太太來給我報信,我才知道他們的訊息。”
“這麼說,不是我們派到興州的人傳回來的訊息?”謝東籬沉吟說道,“那趙家父女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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