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想法將凡春運帶走,張氏就會反水。
那他的損失就太大了。
畢竟當初為了張氏的任務,他把東元國裡從京城到江南金陵城隱藏的所有北齊間者都交到她手裡了……
夏凡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胸口依然壅塞不堪,再深吸一口氣,他就猛烈地咳嗽起來。
被那人傷了的肺經本來可以痊癒,但需要絕對靜養。
結果他在接下來的這些天裡,每天還在經歷高強度的戰鬥,肺經的傷害已經不可逆轉。
這虛弱的肺,將會伴隨他終身了……
夏凡將自己的門閂牢牢扣上,走回裡屋,開始佈置將凡春運帶出去的步驟。
……
那黑衣人給夏凡送了信,便趕緊從迎賓館的風雨樓退出。
他一路小心謹慎地避開各路護衛。從牆根底下摸了出去。
其實這人想多了。
那些護衛得到兵部的暗示,對於從風雨樓那邊出來的刺客,都是睜隻眼閉隻眼。根本不管。
不過這些護衛雖然不管,但是不遠處的大樹枝椏裡,卻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也是穿著一身玄色衣衫,頭戴銀色面具,一眨不眨地盯著這黑衣人的去向。
那黑衣人從迎賓館順利鑽出,四下看了看。然後貼著街邊的屋簷,飛快地往遠處奔去。
他根本沒有覺察到,有人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著他。
那戴著銀色面具的人見他進了大慈悲寺。才溜進去轉了一圈,收穫真是不小。
……
元宏帝的萬壽節在十二月初一。
就在離元宏帝萬壽節還有三天的時候,北齊皇帝的聖旨終於姍姍來遲。
北齊大皇子的親兵早先就分了兩撥,一撥留在東元國。找四皇子和夏督主的麻煩。一撥提前回北齊,向北齊皇帝稟報。
北齊皇帝震怒不已。
他生了十八個兒子,十個女兒,目前活著的有十二個兒子,六個女兒。
大皇子和四皇子是他最重視的兩個兒子。
其中大皇子是他第一個兒子,能征善戰,在尚武的北齊國,大皇子在國內的地位舉足輕重。
北齊皇帝曾經忌憚過這年富力強、能征善戰的大兒子。但是大兒子一死,以前那些忌憚突然不存在了。因為對於當政的中年皇帝來說,最好的兒子從來都只是死兒子和小兒子。
現在他只記得這大兒子剛出生的時候,是多麼幼小可愛,曾經是自己的掌中寶,心頭肉。
怎麼能不明不白在東元國那個弱小的國家失去了蹤跡?!
所以當那些跑回來的親兵眾口一詞說是他們錦衣衛督主夏凡和四皇子合謀,做掉了大皇子,北齊皇帝幾乎眼睛都不眨,就信了。
因為這個說辭實在太符合他這些兒子私底下明爭暗鬥的形象了……
他坐在這個位置上,本來就比下面的人看得高,看得遠,疑心也更重。
一聽這些親兵的回報,北齊皇帝馬上下旨:“著一萬禁軍!南襲東元國,著東元國割讓北面興州最北端的五百里地,作為害我皇兒的補償!將夏凡鎖拿回北齊!著皇四子脫冠易服,回北齊圈禁三年!——欽此!”
對於北齊皇帝來說,雖然主要錯誤在夏凡和四皇子,但是大皇子是在東元國境內遇害,所以東元國難辭其咎,不割點兒土地怎麼行?!
這一萬北齊禁軍緊趕慢趕,終於在半個月內就來到了東元國京城。
“沈大丞相,北齊一萬禁軍要求進城!”
京城的城門官快馬向沈大丞相回報。
“一萬不行。讓他們的禁軍首領帶一千親兵入城就行。”沈大丞相笑著揮了揮手,心情極好地對謝東籬道:“東籬啊,你算得很準。果然只有北齊皇帝才能治得了夏督主!”
謝東籬如今已經是沈大丞相的準外孫女婿,沈大丞相對他更信任了,什麼事情都要跟他商議。
謝東籬一聽一萬禁軍,不由眉頭微蹙,道:“抓個重傷的夏凡,用不著一萬禁軍吧?”
沈大丞相也疑惑起來。
兩人沒有疑惑多久,元宏帝就召他們入宮,指著北齊皇帝的聖旨惱道:“你們看看!他的兒子自相殘殺,憑什麼讓我們割地賠償?!”
“陛下,可是北齊兵強馬壯,我們不是對手。再說,對方只要五百里,北面興州的最北端,本來就是無人區,縱然割了,也是無妨,還能讓北齊皇帝息怒……”副相之一的張紹洪馬上拱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