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叫懷軒的男子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你說,大祭司是不是有法子救我們出去?”那美貌少婦抬眸看著她身邊的男子。
只這一抬眸,雲箏才瞥見她晶瑩璀璨的明眸,竟是美得連天光雲色都難奪其神的程度。
那是一雙怎樣美貌的眸子,雲箏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讚美之詞。
明眸善睞四個字在她的眸子面前黯然失色。
“娘,您真想出去?”另一個高大男子也笑嘻嘻地走了進來。
雲箏心裡一動,後進來的這個男子她認得,就是那一天在她夢裡追問她是誰的周慎遠,也就是大周的開國皇帝!
那他稱為孃的人,豈不是大周開國皇帝的孃親盛思顏?!
那她身邊那個殺氣縱橫,眸光一掃就能震懾眾人的俊美男子,正是她夫君周懷軒!
剛才她正是叫他“懷軒”啊!
懷軒!
那是懷軒!
雲箏激動起來,她捂著砰砰地心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周懷軒那一張她既熟悉,又陌生的俊顏。
真沒想到過了這麼久,她還能再次見到他……
只聽盛思顏柔柔地道:“阿寶,你說什麼話?我當然想出去。”
“娘,女人不都是喜愛長生不老,容顏永駐嗎?您要出去了,說不定就不能一直這樣年輕貌美了。”周慎遠嬉皮笑臉地道,完全沒有一點先前雲箏見過的開國皇帝的莊重和端嚴。
盛思顏啐了他一口,“去!就知道胡說八道。”頓了頓,她又道:“娘不在乎能活多久,也不在乎是不是能長生不老。娘如今只有一個心願。”
“什麼心願?”周慎遠好奇問道。
盛思顏微笑著將目光投向坐在他們面前的小姑娘的背影,“我只希望能夠看到你妹妹平安長大,能夠嫁人生子,享受常人有過的那種平凡人的幸福。”
周慎遠和周懷軒一起靜默了,兩人把目光都投向那五六歲小姑娘的背影。
“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盛思顏看了看那小姑娘。又看了看周懷軒,對周慎遠道:“阿寶,如果大祭司能成事。就好了……”
周懷軒攬住盛思顏的肩膀,淡淡地道:“你老,我老。你死,我死。”
周慎遠:“……”
雲箏看得莫名其妙,但又津津有味,為了聽得更清楚,她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一步。想離那一家四口更近一些。
也就這一步的距離,盛思顏敏銳地感覺到了紫琉璃殘瓣的力量,她的目光霍然投向虛空。沉聲問道:“誰?誰在那裡窺視?”
周懷軒順著盛思顏的目光看了過去,突然伸手一抓!
雲箏赫然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動了,那只有著紫琉璃殘瓣的手腕如同被一根看不見的繩子牽引,往前送了過去。
盛思顏閉上眼。也伸出一隻手。往紫琉璃殘瓣的方向探去。
她的手指搭上那紫琉璃殘瓣,輕輕觸控了兩下。
雲箏只覺得一股熱力從虛空中灌入自己的手腕,手腕裡的紫琉璃倏地發出一陣紫白色的光芒,將整個車蓬照得紫瑩瑩的,然後那光芒更盛,最後穿透車篷,往夜空射了出去。
謝東籬在藥山山頂正要下山,突然看見京城西城門的地方。一隻單花瓣型的紫白色光芒拔地而起,照入夜空!
那是紫琉璃殘瓣的力量?!
怎麼突然增強了那麼多?!
謝東籬眉頭深深蹙起來。他毫不猶豫彈出幾顆石子,往那紫白色光柱照射的夜空方向彈射過去,打亂了光柱的聚點。
就像一隻大手凌空而下,矇住了紫白色光柱的根源。
雲箏猛地驚醒過來,看見車廂裡紫白色的光柱剛剛冉冉散去。
“剛才出了什麼事?”雲箏驚恐地問身邊坐著的夏凡。
夏凡看了看雲箏的面容,又看了看她的手腕,冷靜地道:“剛才,你的手腕發光了,發出紫白色的光柱。”頓了頓,又道:“像一個花瓣的形狀。”
雲箏的臉一下子雪白,她強扯了扯嘴角,乾笑著道:“怎麼可能?夏督主是不是看花眼了?”
夏凡瞥了她一眼,不再說話,閉目沉睡。
雲箏卻再也睡不著了。
她闔上眼,感受著手腕上的紫琉璃殘瓣,發現它的力量確實強大許多,先前她驅使紫琉璃殘瓣求雨驅蝗,用得太過,力量都快枯竭了,幸虧終於得到補充。
雲箏輕撫著手腕,想著睡夢裡那名叫盛思顏的女子在她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