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春運忙止住哭聲,緊緊咬住下唇,目光只盯在謝東籬身上。
謝東籬視而不見,對劉侍郎道:“怎麼會抓錯了?難道你不是拿著畫像抓人?”
“是拿著畫像抓人。”
“這個人難道跟畫像上的女飛賊長得不像嗎?”謝東籬拿手指頭點了點凡春運。
“像,十分像。”劉侍郎點頭哈腰說道。
“那怎麼說抓錯了?”
“是這樣的。”劉侍郎將邢差婆叫了過來,“我們剛才給她驗過,發現她並沒有功夫。您想想,那女飛賊在獻城做下大案,還親手打傷幾個捕頭,怎麼可能不會功夫?所以,下官在想,是不是人有相似,物有相同……”
“呵呵,沒有功夫?”謝東籬看向邢差婆,“是你給她驗的?”
邢差婆忙點頭,“正是屬下。剛才驗得這女犯筋脈被廢,沒有功夫在身。”
“筋脈被廢?”謝東籬做出愕然的樣子,“好端端地,誰會廢掉一個沒有功夫的人的筋脈?”
他這樣一說,劉侍郎腦子裡嗡地一聲,頓時明白自己剛才是被凡春運忽悠了。
是啊,如果她本來就沒有功夫,誰會來廢她的筋脈?!
邢差婆更是滿臉羞慚。道:“謝副相說得對,屬下大意了,沒有想出來。”她將“眼下”兩個字咬得重重的。
謝東籬點了點頭。淡然道:“也不能怪你,是有的人太過奸猾。試想如果她的筋脈沒有被廢,那麼你去查驗她有沒有功夫,是完全可信的。可是她的筋脈被廢之後,要如何查驗?誰能證明她到底是功夫被廢了才有現在這樣的狀態,還是本來就沒有功夫?——你能擔保嗎?”
當然不能,誰也無法證明凡春運到底是本來就沒有功夫。還是被廢了所以沒有功夫。
這就是一個死迴圈,一個讓她無法自證,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死迴圈。
“謝副相高見!”劉侍郎急忙說道。“下官險些中了這女飛賊的奸計!”
凡春運被噎得幾乎吐血。
謝東籬的話聽起來完全無懈可擊,說得好像是真的一樣。
如果他打擊的物件不是自己,自己也會相信他的話!
可是自己明明是沒有功夫的,他為什麼要一口咬定自己有功夫?!
凡春運顫抖著雙唇。對著謝東籬跪了下來。抬頭看去,卻只看見謝東籬不加掩飾的嫌惡眼神,雖然不發一言,卻讓凡春運痛不可仰。
她的一顆心如墜冰窖,頓時明白過來,謝東籬就是想她死啊!
為什麼?是姐姐在他面前說了自己的壞話嗎?
還是自己做的事,被他發現了?
凡春運心裡一陣慌亂,嘴唇囁嚅著。想要開口說話。
嗤!
一粒小石子突然破空而來,打在她的咽喉處。
凡春運只覺得喉嚨那裡火辣辣地疼。但戴著枷,無法用手去夠自己的喉嚨。
“金燕子,你還有什麼話說?!”劉侍郎已經回到自己的上首位置上,威嚴地問道。
凡春運張了張嘴,恐懼地發現自己又不能說話了!
“啞口無言了吧!”劉侍郎又將驚堂木一拍,“來人,讓她畫押!女飛賊金燕子罪大惡極,理當處斬!”
幾個衙差拿著寫好的證供走過來,按著凡春運的手指畫了押。
謝東籬點了點頭,“將她先收押在白塔大獄,擇日處斬。”
凡春運聽見白塔大獄四個字,差一點暈死過去。
這一次,她隱隱覺得不會如同上一次那麼好運了。
這一次,她無比懷念那個對她永遠心軟的姐姐……
“謝副相!能不能求您給我姐姐帶個口信,就說我對不起她,想見她最後一面?”凡春運咬了咬牙,對著謝東籬的背影叫道。
謝東籬回頭看了看她,說了一句奇怪的話:“我這人一向睚眥必報,最擅長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凡春運聽得莫名其妙,就這樣被人帶到白塔大獄的頂層關了起來。
她看著這間狹小的屋子,看見了那一道通往塔頂的旋梯,正在琢磨等盈袖來了,她要如何求情,只要這個愚蠢的姐姐再一次心軟,她發誓一定先整死她……
“哈哈,果然是個絕色,只可惜破了身子。”
“在窯子裡待過,床上功夫想必不錯!”
幾個看上去就窮兇極惡的男子推開門走了進來,獰笑著逼近了凡春運。
凡春運瞪著他們,臉上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