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敢!”盈袖嘻嘻笑道,拿過自己的小碗和銀製長筷,給謝東籬先夾了菜。
那銀製長筷是食盒裡面多出來的一雙,專門夾菜用的,他們自己又有自己單用的筷子。
兩人吃完飯。盈袖蹭到謝東籬懷裡坐著,背靠著背,一起看著窗外藍黑色夜空上閃爍的星星。相擁而笑。
盈袖道:“五爺,你做師父的時候,跟你平時的樣子很不一樣呢。”
謝東籬低頭親親她的面頰,“怎麼不一樣了?我還是我。你不是早就明白了嗎?”
“我知道啊。”盈袖伸出雙臂。向後探出,抱住謝東籬的脖頸,“可我還是覺得,你也未免太會裝了。如果你不願意讓我知道師父就是你,我恐怕永遠不會知道真相。”
因為謝東籬表現出來的兩種性子,實在是天差地別。
如果不是他願意向盈袖袒露自己的身份,故意露出那些破綻,盈袖確實無法靠自己認識到師父就是謝東籬。
謝東籬將下頜擱在盈袖的肩膀上。微微含笑:“你都知道了?”
也不枉他一片苦心。
盈袖點了點頭,雙臂用力。將謝東籬的脖頸抱得更緊了些,兩個人背靠背貼在一起,“……你去了藥王谷,最好也問問盛家老祖,看看你這兩種性子換來換去,是不是也是病。”
謝東籬“嗯”了一聲,也道:“我會問的。”
上一世的時候,可能因為他的“師父”的身份早早結束了,因此他沒有覺得這兩種身份的切換有什麼不妥。
而這一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重生的關係,他發現“師父”的身份似乎不是那樣簡單,並不是一個完全偽裝出來的身份。
有時候戴上那個銀色面具,他自己都會有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感覺。
但到底是什麼,他也不太明白。
也許去了藥王谷,很多事情就能真相大白了。
要說中州大陸有哪一個家族的傳承比三大皇室還要久遠,那就只有盛家了。
如果盛家人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也不費心自己去追究了。
謝東籬偏頭咬上她的耳垂,含糊不清地道:“我後天就走了……真想帶你一起去。”
盈袖也想去,可是她沒法去。
先別說她爹的葬禮需要她在這裡待三個月,就說盛家那地兒,也不是什麼人想去就能去的。
謝東籬能去,是盛家特意邀請他去。
她呢?
估計盛家沒那麼大方。
而且盈袖也不想給謝東籬增添負擔。
他的病因她而起,如果她跟著去,一路上有多少不方便,真是想都不敢想。
在她心裡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謝東籬能治癒他的病。
兩人在外院賬房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就回自己住的院子,一夜無話。
第二天,兩人都是非常早就起身了。
因為元宏帝要帶著宗室中人來親王府弔唁元健仁,送他最後一程。
親王府外院大門開啟,白汪汪的燈籠和白布從府門口一路掛到外院靈堂。
元宏帝穿著素服,帶著皇后齊雪筠,皇太孫元應佳,太孫妃唐海嘉,還有宗室遠親們,緩步從御輦上下來。
盈袖帶著小磊,和謝東籬三個人在大門口躬身迎接。
因知道皇帝和皇后要來,今日來弔唁的世家高門和六部百官特別多。
元宏帝扶著總管大太監的手走上臺階,對盈袖和小磊溫言道:“盈袖、晨磊,平身。”又對謝東籬道:“謝愛卿,辛苦你了。”
為了給明天的事應景,謝東籬今日的臉色特別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看上去真是重病在身的樣子。
謝東籬躬身頷首道:“份內之事,不辛苦。”
盈袖和小磊也忙走過來,對元宏帝行禮道:“皇祖父。”
皇后齊雪筠也走到元宏帝身邊,對盈袖和小磊含笑道:“盈袖、小磊,你們也別太難過了。想你們也跟你們的爹過了十多年。也儘夠了。我們佳兒,從生下來就沒有見過他爹,不也安安穩穩長到十八歲?”
盈袖看著皇后齊雪筠微微地笑。
皇后齊雪筠今日居然戴了一層細白的面紗。從九鳳朝陽掛珠冠上垂了下來,擋住了她的面容。
盈袖暗忖,面紗早不戴,晚不戴,這個時候戴,呵呵,真有意思……
太孫妃唐海嘉一直跟在皇后齊雪筠身邊。笑著掩袖道:“皇祖母說得對。我們殿下是有後福之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