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是浪得虛名。
盈袖眼裡露出失望的神色。
盛青蒿揹著手,對她笑了笑。又緩緩搖頭,這是讓她不要擔心的意思。
盈袖閉了閉眼,轉頭看向盛郎中。
只見盛郎中又看向堂上坐的另一位官員。
這位是刑部右侍郎。
刑部尚書沒有來。只有刑部左右侍郎前來聽審。
“這位大人,你鼻翼兩側顏色不均,或淺黃,或淡綠,還有橢圓形豆樣瘢紋出現,敢問你右側第三、四根肋骨處是不是時有刺痛?”盛郎中問的就是刑部右侍郎。
右侍郎面色一沉,“難道我也有病?”
“正是。大人的病。比剛才那位大人還要嚴重些。當然,也都是風起青萍之末,如果不防微杜漸。一定會小病釀成大病,一發不可收拾。”盛郎中鄭重點頭,“你的病,在膽囊。比剛才那位大人的病要難治一些。我還需回去請示師父,才能定奪。”
刑部右侍郎摸了摸自己右側第三、四根肋骨的地方,確實有些疼。
盛郎中見自己露了兩手,將堂上的人都震住了,心裡得意,轉頭看向坐在最上首的大理寺卿:“大理寺卿大人,不才看您很久了,其實您的病。才是真正到了最嚴重關頭,不治不行了。”
大理寺卿威嚴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盛郎中拱了拱手,目光從堂上溜到堂下,將在場所有人的面容都看了一遍,才轉回頭,對大理寺卿道:“大人您面色黧黑,嘴唇發青,指甲呈淡紫色,眼底萎黃,雙頰黑裡透紅,這都是宿心疾的來頭,已經到了馬上就要發作的地步。幸虧遇到我,還能救您一命。”說著,盛郎中開啟自己揹著的藥箱,從裡面取出一個小藥瓶,“這是治療宿心疾的靈藥,每次心悸不能呼吸的時候,只要吃上一粒,馬上見效。雖然不能治癒,但是隻要有我盛家的素心丸,您的性命就可保無憂。——大人,您願不願意笑納?”
堂上一片靜默。
盛郎中此舉,當然是展示盛家醫術的玄妙神奇之處,讓大家對盛家更加敬仰拜服。
夏暗香作為盛家傳人的徒弟,無疑會得到盛家的庇護,這重身份,甚至比她北齊縣主的身份還要給力。
如果一定要夏暗香抵命,無疑一定會得罪盛家。
而得罪了盛家,以後如果得個什麼疑難雜症,需要盛家救命的時候,怎麼辦?
天下人什麼口都可以誇,就是不敢誇自己永遠不會得病。
這也是為什麼,盛家的地位在大周朝以後,在中州大陸的民眾心裡越來越高的原因。
盛家人雖然很少收徒,但也會定期派人出來行走,一來是查詢好苗子收徒,二來也是懸壺濟世,精進盛家的醫術。
醫術這個東西,除了苦心鑽研,也需要大量的臨床病例,才能量變引起質變的。
到了這個時候,大理寺堂上的人,可以說除了跟著謝東籬和盈袖來的人以外,別的人都已經傾向於不殺夏暗香,只按皇后娘娘先前懿旨裡說的讓她用金子贖罪就好了。
就算元健仁是皇子,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早已失去了繼承皇位的資格,只是一個閒散皇子親王,跟真正的皇位繼承人是不能比的。
如果夏暗香殺的皇太孫元應佳,這些官員不敢就這樣算了。
但是元健仁,很多人心裡還是對他不屑一顧的,都記得他不過是以前那個皇商而已,作為皇子,他有什麼資格?為東元國做出過什麼貢獻?
當然,生了兩個孩子,這就是他最大的貢獻了。
盈袖的眉毛擰了起來。
她看得出來大家的心都偏到盛郎中和夏暗香那邊去了。
雖然她爹是不著調,也做過很多壞事,甚至曾經要置她娘於死地,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元健仁死有餘辜。
但是,這不意味著,夏暗香殺他就是正義的,就可以顛倒黑白!
元健仁這一次被殺,從頭到尾都是夏暗香主謀,曾經她是想一石二鳥,將元健仁和沈詠潔都圈到裡面,沒想到機關算盡,被張紹天和謝東籬聯手給破了,最終自食其果。
她殺人,有動機。有行動,還有不可挽回的後果,憑什麼就能放她一馬?
就憑她拜了盛家人為師?!
盈袖站起來。目光如冬日寒泉裡的泉水,冷濘濘從大理寺堂上所有人面上掠過,在眾人心裡掀起一股寒意。
大家不自覺地別開頭,不敢跟她對視。
盛郎中轉過身,覺得大局已定,謝東籬再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