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就靠著謝大丞相呢。你娘哪根筋不對,居然還要狀告謝大丞相!民告官可是要滾釘板的,謝大丞相厚道,不讓滾釘板,但收監是免不了的。你娘又沒有誥命在身,告了官,就得到牢裡待著,直到我們大理寺開始審案的時候才能出來。”
“啊?娘,這是不是真的?”陸瑞蘭的兒子完全傻掉了,“您還要跟表叔鬧啊!表叔表嬸哪裡對不起您了?您這樣咄咄逼人,是仗著哪門子勢啊?”
這時劉東義得到訊息。也趕了過來。
見陸瑞蘭一派狼狽,被人關在大理寺的監牢裡,本來還很難過。嚷嚷著要去找謝東籬救她出來。
可一聽是因為陸瑞蘭告了謝東籬一狀,劉東義直接黑了臉,握了握拳頭,吼道:“行!你真行!有了你這個攪家精,我們這家不鬧也散了!算了,我是供不起你這尊大佛,我要休了你!”
陸瑞蘭的女兒和兒子又連忙跪著求劉東義:“爹!娘只是一時糊塗。您不要休了娘!”
“我們去找表叔說情!娘這麼大年紀了,您就帶娘回雷州去吧!”
劉東義搖了搖頭,一臉慘然地道:“你們還不知道吧?你們表叔表嬸已經跟我們這一房一刀兩斷。再也不來往了。他們不認我們,也不認你們……”
陸瑞蘭的女兒兒子臉色一下子變得灰白,他們雖然恨她糊塗固執,但看著她可憐的樣子。一句指責的話都說不出來。
“……爹。您要多照應娘,我明天再來看您。”陸瑞蘭的女兒謝同心小心翼翼地說道。
她因為已經出嫁了,就沒有再改名字,依然還是叫謝同心。
陸瑞蘭的兒子謝同運倒是改了姓叫劉同運。
這一次也是被陸瑞蘭鬧得心灰意冷,聽說是孃親自己找的麻煩,他也沒有法子,思來想去,對陸瑞蘭道:“娘。我去求求表叔,您就別再鬧了。”
劉東義呵斥他一聲:“別去了!去了也沒用!就讓你娘在這裡好好待幾天。反省一下,再給別人添堵,人家不出手,我先滅了她!”說著,氣呼呼地走了,找了大理寺卿,先把陸瑞蘭告謝東籬的狀紙給撤了,實在丟不起這人,也承受不了後果……
看著劉東義不顧而去,陸瑞蘭的眼淚終於涔涔而下。
她就是想不通,明明她是為了這個家,才跟謝東籬和盈袖兩個人生了隔閡,為什麼家裡人都不領情?——上到丈夫,下到兒子女兒,都在指責她,埋怨她……
她抬起頭,瞪著自己的兒子,惱道:“你也覺得娘做得不對?”
劉同運沉著臉道:“娘,這件事確實是您不對。退一萬步說,就算您是對的,您憑什麼跟表叔他們爭?表叔是大丞相,表嬸是公主,您什麼身份?我們什麼身份?!”
“我們什麼身份?我們的身份不比他們差!”陸瑞蘭被兒子說得惱羞成怒,再一次犯了左性,閉著眼睛揮揮手:“你走吧,再不要來看我。我倒要看看謝東籬有沒有那個膽子把撫養他長大成人的大嫂置於死地!”
“娘!”劉同運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娘還是硬邦邦的,絲毫不能軟下來,“您真是要把我們都折騰進去!”
“哈哈!如果娘得了好處,自然少不了你們的。如今娘得了壞處,難道你們就不想共同承擔了嗎?娘教養你們這麼多年,你們就學會了只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
劉同運被說得啞口無言,再多的話也說不出口,跺了跺腳,轉身離去。
他出去的時候,還是記著陸瑞蘭是他孃親,將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塞到差婆手裡,讓她多照看照看陸瑞蘭。
其實大理寺卿已經吩咐過,就是讓陸瑞蘭在這裡待到謝大丞相的夫人分娩為止,並不會特別為難她。
當然,戴著枷鎖遊街下她的面子肯定是要有的,不然這女人不知輕重,還要繼續蹦躂,惹得謝大丞相心煩就不好了。
自從陸瑞蘭被關到大理寺的牢房,謝東籬更是將謝家守得鐵桶一般,外人再也進不來。
平日裡只有沈詠潔三天兩頭來謝家坐一坐,看著盈袖的身子。
總算是風平浪靜地過了幾個月。
這一天,小磊從盛家隱居的藥王谷給盈袖來信,說算著盈袖快分娩了,他和盛青黛,還有盛青蒿要一起回東元國京城,幫盈袖接生。
盈袖聽了大喜。
她的日子就在這幾天了,肚皮經常緊繃得如同石頭一樣,沈詠潔告訴她,這就是孩子等不及要出來了。
她就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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