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完全擋住了月亮和星星。
他們只能透過那飛船上明明滅滅的燈光看見山林中的情形。
天快亮的時候,謝東籬終於上到山頂。
他抬頭看了看離自己不遠的莫比斯環飛船,閉上了雙眼,張開雙臂,如同一柄筆直的劍,指向頭頂的蒼天。
他將自己調整到跟飛船的頻率一致,慢慢接收飛船的資訊,破解它的保護密碼,同時又要不驚動祖神。
夏雲站在山腰的空隙,仰頭看著山頂謝東籬的剪影。覺得眼睛有些發酸。
以一人之力,對抗來自天外的文明,就算他曾經是它們中的一員。但是他選擇了跟它們決裂,因為他已經是一個真正的人。
天空飄起小雨,雨絲淋密,讓消磁的效果更差。
莫比斯環飛船被謝東籬探查了一天一夜,慢慢出現了故障了,不間斷的高頻率震盪也被打斷。
盈袖終於覺得腦子繃得緊緊的那根弦已經鬆了下來。
她終於能睡一個好覺了。
在她熟睡的時候,謝東籬終於破解了那飛船的全部訊號。
又是一個夜晚。雨已經停了,莫比斯環飛船經過幾番自檢,再次要開始工作。
就在這時。謝東籬抓住這個空檔,整個人從山頂騰躍而起,往半空中不遠處的飛船撲了過去。
他一貼近飛船,就迅速打出幾個手勢。和飛船的頻率融為一體。
飛船無法識破他到底是敵是友。只憑著密碼訊號開啟了底艙的大門。
謝東籬迅速鑽了進去。
飛船的底艙大門很快關了起來。
夏雲在山腰看見這一幕,驚得忙又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再看那山頂,已經空無一人,似乎他盯了一天一夜的那個側影,只是他的幻覺。
“這就上去了?”夏雲看了看半空中的莫比斯環飛船,那些紅色燈光依然此起彼伏地亮著,跟以往沒有兩樣。但是仔細感受一下,好像又有差別。至少,那種高頻率的震盪已經減弱很多了。
又在山腰上待了半夜,見謝東籬還是沒有下來,夏雲才轉身回到他們藏身的山洞。
盈袖還在睡覺。
她實在是太困了,整整一個月的失眠,讓她幾乎快要瘋掉了。
現在總算是能睡一覺了。
那種讓她心煩意亂的源頭已經被掐滅,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沉沉睡去。
盛家三兄弟守在她身邊,臉上的神情十分焦急。
夏雲回來之後,他們將他領了過來,著急地道:“夏大哥,你看看我四姐,她怎麼還不醒啊?”
“睡了兩天兩夜了。”
“沒關係,讓她睡吧。她要醒了才難受呢。”夏雲搖了搖頭,“我去門口睡了。”說著,抱著槍去門口他睡覺的地方躺了下來。
不過他剛躺下來,就跟被蟄了一樣跳了起來,捂著屁股大罵:“誰?誰他孃的把刺慄木果子放到我的窩裡?!”
阿財蜷著小身子,背對著夏雲,在洞口的另一邊一動不動,似乎睡得很熟,表示一切跟它無關。
夏雲狐疑地看了看這遭瘟的小刺蝟,從屁股上扯下來幾個帶倒鉤的刺慄木果子,疼得他呲牙咧嘴,一邊叫道:“盛五!你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盛五弟跑了過來,看見那刺慄木果子,驚訝地道:“這是從哪裡來的?這東西可好了,我是揀來灑在洞口,專門擋野獸的。”
“你他孃的就不幹好事兒!老子在洞口守著呢,有這傢伙,不管什麼野獸來了都是一槍蹦了!”夏雲拍拍懷裡的槍,故意對準了阿財的後背,“哪怕是阿財那麼小的野獸,我也能一槍蹦了!”
阿財背上的刺瞬間根根直立,十分囂張。
夏雲看見這一幕,反而笑了,叱罵道:“他孃的!你還真成精了!算了,老子怕了你了,以後不吃你,也不欺負你了,咱倆一個洞睡,老是這樣也不好,你說是伐?”
阿財翻了個身,用小肚皮對著夏雲,四隻小爪子蜷在胸前,很難說到底是在睡覺,還是在全力防備夏雲。
夏雲瞪了它一眼,嘀咕了兩句,就抱著槍睡著了。
他也撐了兩天兩夜,實在是太困了。
山洞裡的人都睡了,阿財悄悄爬了起來,看著山洞外的夜空出神。
夜空什麼都看不見,一艘飛船擋住了所有視線。
飛船裡面,謝東籬坐在駕駛艙的位置裡,臉色嚴峻,目光專注,不停地在控制檯上摁著各個按鈕。
他要在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