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過來。只是幾個月之後,我的肚子大了起來,我才知道,我可能是……有了孩子。”
盈袖心裡猛地一沉。
如果是在墮民聖地,那還真的有可能。
謝東籬跟她說過,他從盛家的接引室,去了祖地,但是回來的時候,他沒有回到盛家的接引室,而是回到了墮民聖地,他是從那裡回到東元國了。
想到自己在大雪的那一天,看見穿著大氅的謝東籬從雪地裡走過來,還清晰得跟一場夢一樣。
難道就是那個時候?
時間、地點都對得上。
盈袖的目光落到阿顏身上。
難道要滴血認親嗎?
陸瑞蘭一直緊緊盯著盈袖的神情。
盈袖細微的面色變化,都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我沒騙你吧?表弟妹,我從來不無的放矢。”陸瑞蘭悠悠地道,捧著丫鬟剛剛送上來的茶盞輕抿一口。覺得渾身上下就連毛孔都舒展開了。
盈袖定了定神,淡淡地道:“這只是盛大嫂的一面之詞,還需要別的佐證。畢竟這件事事關重大。不是光靠她說句話就能成事的。”
“不是光說句話,這不還有個孩子嗎?”陸瑞蘭瞥了瞥阿顏,“要知道是不是事實,滴血認親不就行了?”
盈袖閉了閉眼,努力平復著自己翻滾的心思,搖搖頭,笑說:“大表嫂。滴血認親太嚴重了。這件事呢,如果是真的,我絕對不會讓她們孃兒倆再受苦。如果不是真的……”盈袖輕撫阿顏的後頸。“我也想收阿顏為乾女兒。我跟這孩子有緣,一看見她就親近得不得了。”
陸瑞蘭怔住了。
如果說謝東籬的反應還是屬於男人在妻子面前慣用的態度,那盈袖的反應就實在太讓陸瑞蘭意外了。
按理說,正室最討厭的就是外室的子女。甚至比討厭外室本身更甚。
但是盈袖對盛琉璃淡淡地不說。對阿顏,看上去真的像是發自內心的疼愛。
如果這種疼愛是裝出來的,陸瑞蘭不得不給盈袖豎上大拇指。
實在是太真實了,連她這個素來老辣的人也看不出一絲勉強假裝之處。
盛琉璃揚起笑臉,像是很歡喜地道:“謝郎的夫人果然是個好人,我就知道我沒有做錯。”
盈袖對她笑了笑,又道:“還有一些事,我想單獨跟你說說。”
陸瑞蘭這時不反對了。笑眯眯地道:“去吧去吧,有什麼私密話。你們自個兒說。”
盈袖被噎了一下,抿了抿唇,往裡屋走去。
盛琉璃跟著走了進來。
她一直低著頭,只是到了盈袖讓她坐下的時候,目光才飛快地往周圍掃了一眼。
只覺得這裡屋比外屋又精美豪奢幾分,裡面的器物都是帶著光的,她一個都不認識,但知道一定都是好東西。
“盛大嫂,我是想相信你的話的。但是隔了三年,我不得不慎重。”盈袖低聲道,“有幾件事,還望你回答我。我不想弄得滴血認親那麼難堪。”
盛琉璃連連點頭,“謝夫人您儘管問,只要我知道,我一定都說出來。”
盈袖點點頭,“是這樣的,你說,你跟我們大爺有過一夕之歡,那你可否說出我們大爺都跟你說了些什麼話?”
盛琉璃這下笑了,道:“謝夫人,你這個問題實在太簡單了。”
“哦?”
“謝郎的話我記得清清楚楚,一個字都不會漏。”盛琉璃笑著說道,“我記得很清楚,他晚上發熱的時候,將我抱在懷裡,不斷叫我‘盈袖’……第二天,他睡了一天……第三天,他醒了,發現認錯了人,對我再三道歉,說對不住我,給了我你們在東元國的地址,讓我如果有事,就來找他……第四天,他就走了,我送他到山口,他說,有緣再見。”
“哦?”盈袖似笑非笑地看著盛琉璃,“我看你也病了,還病得不輕呢……”
編得跟真的一樣。
盛琉璃忙捂住嘴,垂眸看著地上雪白的地衣,眸子裡又有綠芒閃過,低聲道:“我沒病,謝夫人不用擔心。再說我不會要留在謝郎身邊,我只是可憐這孩子,她是謝郎的親生女兒,跟著我,她實在是太可憐,連吃都吃不飽。只要您能讓阿顏認祖歸宗,我別無所求。而且我對謝郎,沒有別的意思。那天晚上,謝郎也是無心的,他把我當成您而已。”
盈袖垂下眼眸,問道:“我夫君在你哪裡待了多久?”
盛琉璃脫口道:“三天,滿打滿算,只有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