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婆子這才把那一天在謝東籬和盈袖屋外聽牆腳的事說了一遍。
“你真的聽清楚了?五弟真的跟盈袖說過?”陸瑞蘭聽得很仔細,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千真萬確,老奴親耳聽見的。如有半句序虛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牛婆子急忙賭咒發誓,急得額頭的筋都爆起來了。
陸瑞蘭這才微微點頭,“好,這件事出得你口,入得我耳,不要再說與第三個人知曉。”
牛婆子忙道:“大夫人放心,這件事在老奴心裡好幾個月了,老奴可是一個字都沒有對外人說過。如果不是五夫人有身孕的事情傳來,這件事會爛在老奴心裡,以後跟著老奴進棺材。”
“你素來忠心,一直跟著我,我是知道的,也不會虧待你。”陸瑞蘭和顏悅色地說著,隨手從頭上拔下一根赤金雙壽紋的扁平簪子,放到牛婆子手裡,“這個你拿去,還有五十兩銀子,等下也跟你送過去。總之你對我的好,我一定會記得的。”
牛婆子見這個訊息居然得了這麼大的好處,喜得渾身骨頭都輕了,在陸瑞蘭面前奉承了好半天,順著陸瑞蘭的心意道:“大夫人,依老奴看,五夫人那個身孕,未必是真的。”
“哦?怎麼說?”陸瑞蘭其實現在也認定盈袖的那個身孕有蹊蹺,牛婆子的話,正中下懷。
“您看,五夫人嫁過來那麼多年,都沒有身孕。而五爺早就在外面有了身孕,這說明五爺是沒有問題的,是五夫人有問題。而今年因為子嗣的事,五夫人知道大夫人您的厲害,雖然在五爺身邊吹枕頭風,將我們分了出去,但是我們到底是親戚,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所以五爺不可能不理我們。而五夫人生不出孩子的話,以後吃虧的是她。因此呢,偷龍轉鳳的事情,她是做得出來的。”牛婆子搖唇鼓舌。在陸瑞蘭面前一頓排揎盈袖,聽得陸瑞蘭連連點頭。
“你說得有道理。”陸瑞蘭沉吟道,似笑非笑地說:“五弟妹有了身孕,我這做大嫂的,怎麼也得回去恭喜恭喜。”
“大夫人,老奴跟您一起去!老奴這雙招子看別的東西都眼花,唯獨看婦人的肚子。那是出了名的靈驗。——大夫人,您帶老奴去,老奴一定能給您揭穿五夫人的身孕!說不定她衣服裡藏著一個簸箕呢!”牛婆子指著自己的肚子湊趣說道。
陸瑞蘭起身道:“吩咐人收拾東西。準備一輛大車,就說,我要回京城恭喜五弟五弟妹。”
晚上謝東義回來後,知道陸瑞蘭要去京城。也沒有攔著。只是道:“你去了,不要再跟五弟妹過不去。你是大嫂,要讓著小的……”
“我知道,還用你教?他們年輕不知事,其實懷孕了,身邊應該有些老人照顧才好。”陸瑞蘭含笑說道,“不過五弟妹的孃親在身邊,應該已經安排了人。我只是去看看。”說著,又不經意地道:“這事確實嗎?會不會有誤會呢?”
“怎麼可能有誤會?是盛家人親自診出來的。如果不實。盛家人難道砸自己的招牌?”謝東義不以為然地道。
陸瑞蘭的心一沉,“盛家人?是盛家人診出來的?”
如果真的是盛家人診出來的,那是肯定有身孕了。
可是她也知道五弟跟盛家人關係匪淺,如果是五弟出面,讓盛家人做假呢?盛家人會不會賣他這個人情?
況且過幾個月,到了要生的時候,再抱一個孩子進來,就當是五弟妹親生的,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
陸瑞蘭先入為主,覺得謝東籬養了外室,就越發覺得是謝東籬的外室在生孩子……
如果能找到這個外室就好了……
陸瑞蘭默默地想著,歇下不提。
第二天,陸瑞蘭就坐了大車,帶了兩車禮物,往京城趕。
三天之後來到京城謝家大宅外面,看見外牆周圍密密麻麻的軍士,陸瑞蘭無語至極。
看來五弟真的是很看重這個“孩子”。
看這個架勢,盈袖到時候不管生個什麼東西,別人都不曉得。
“夫人,分家去了雷州的劉大夫人來了。”採芸給盈袖回報。
盈袖和盛青黛一起在後花園放風箏。
已經是深秋天氣,涼風陣陣,秋高氣爽,盈袖靜極生動,竟然想放風箏。
盛青黛笑話她:“別人懷孕,不是吐得吃不下,就是噁心得睡不著。你倒好,既不吐,又不暈,胃口倍兒好,睡得倍兒香,就是比以前好動了許多。你這個孩子啊,肯定是兒子,不然不會這麼好動。”
盈袖也笑,道:“我也覺得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