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鬆的心境了。
他靠樹坐著,仰承著浪漫春光。杜若摘了花過來,坐他身邊,仰首說:我喜歡這裡,風景和人都很好。你呢?我媽說你有綠卡,為什麼不選擇長期定居?
他頭一點一點,不知所謂,只是有點迷糊。
她拉他胳臂說:Min,你那個客人走了麼?
他沒說話。
她說:我媽上次來電話說,其實,其實美國是伯伯逼你來的,伯伯還把國內的產業託付給左林負責,是要給你壓力。Min,那個人真的可以讓你付出那麼多麼。
他迷糊地曬了好久的陽光,才說,煙火人生,平凡快樂,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是我的夢想。感情呢,也許有一天,你會明白,感情中的任何付出從來不指望去感動誰,對自己的心負責。實際上為自己。
她垂下頭,睫毛很長,在陽光下撲扇著。
好久好久,她重抬起頭,睫毛濛濛的溼。他抹她的臉,說,我大了呀,這話誰說的。
她笑。
分別的時候,她送他一個水晶球,裡面隱隱綽綽,好像有條小人魚。“我老早就買的,原來只是給自己,現在想送給你。”
“喜歡那個童話?”
“是的,我每次看每次都要哭,恨死那個王子,真的很遲鈍。我覺得你很像那條小人魚。”
“結局可不太妙。”他揚眉說,心裡忽然抽了下,又迅速展顏說,謝謝。已經很久沒收到來自女性的禮物了。
此後,他們時常有聯絡。多是她給他電話,事無鉅細都向他請教,從論文的切入點到給同學買什麼禮物,從婷婷的深夜不歸到某男生約她。也不無得意地告訴他,準備找一份兼職。
“你缺錢麼?”
“不是為錢,就是想鍛鍊鍛鍊。皮糙肉厚一點,你可能會比較喜歡。”
她兼職找到後,聯絡一度中斷,他想她或許忙,想不到此刻竟出現在他眼前。
杜若看到他,迅速露出一個靦腆的笑,解釋:我申請到學校了。婷婷正好來這裡公差,順便將我捎過來。可以,讓我暫時住你這裡嗎?
自然無法拒絕。他拿過她的行李。
指給她一個房間。扭頭,看她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便道:怎麼了?
她仰起頭,囁嚅說:其實,我來,是婷婷說,你很帥,如果不是我的緣故,她都想勾引你。讓我好好把握。其實,學校還沒完全申請好。
他笑了笑,說:小丫頭,記住,有些話不需要對男人說。先住下吧,學校的事我幫忙。
上班時,宋浩將他的回國機票遞過來。
他愣愣看。抓起來就想撕個粉碎,捏著票的時候,卻躊躇了。他是真的想見她,一個月了,他怎麼覺得那麼漫長,可是她會如他那樣度日如年嗎?
頓了一陣,他對宋浩說,打電話到星辰,問一下文語聲的聯絡方式。
沒多久,宋浩回覆他:文小姐跟陳劍一起出差了。文小姐前不久一直為星辰做有關媒體聯絡方面的事,但因為文小姐不是正式員工,沒有登記她的聯絡方式。
他沒有說話。手支著額。一陣後,他將票緩緩撕了個粉碎。順手一扔,漫天的紙屑,紛紛揚揚,正如碎裂的愛情。
30
10多個小時的行程,語聲幾乎一直處在昏沉狀態。想睡來著,但是睡不著,說不上是興奮還是緊張,抑或還有一點茫然,留給這個陌生國度,也留給未知的旅程。
她必須見他。除了想念,實在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他回應。所以,明知這次赴美之旅很尷尬,她也厚著臉皮來了。
陳劍幾乎一直埋頭在看材料。有次轉過頭,看蜷縮的她,說:需要借你一個肩膀嗎?
她說謝謝不用。
他說知道你會拒絕的。語氣有點自諷。很快低下頭去。
她微微嘆口氣,拉他,說:你,能不能接受別人。在我看來,史若吟和方圓都很不錯。
他點點頭,臉上有淡淡的笑,說:很不錯。是,可以接受,也可以關懷。只是,心,只有一顆,付出後不會再有。
“你太固執了,那是與自己過不去。”她低聲說。
他說何必再提。你有你的原則,我有我的堅持。說得強硬,最終還是露出惘然。再度把視線投向了手中的資料。這份資料他研究了很長時間,但是他會把它嚼到稀巴爛,以求萬無一失。
“你歇一下。”過一陣,她說。
“垮掉後,有充足的時間歇。”他說得有點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