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戲。一覺醒來就到了曲終人散。也不算遺憾,只是突然了點。這個謝幕方式,如果以後有機會見他,她會告訴他不夠意思。但是,留點懸疑什麼的似乎也是他的風格。保不準現在他就在取笑她。
她異常枯寂。方圓還在說,我看,至鳴此際匆匆趕去,美國那邊出什麼事也未可知。
“知道了。謝謝你。他沒事就好。那麼,我要掛了。”她說。
“等一下,語聲,咱們約個時間吃個飯吧。想跟你聊聊,我最近挺無聊的。”
語聲卻一點不無聊,也沒興致。但也不好掃她興,說,過幾天吧。我走之前聯絡你。
“你要走?”
“是。”
“陳劍?不,要跟你結婚?”
“不提了。那個,對了,馮至鳴要給你電話,你就別說我找過他。”
“哦。”
“謝謝!”她放下電話。靠著電話亭,怔忡。一陣後,心頭蕭索的霧浮去,竟覺得腹內翻江倒海般難過。
她看著天,無端端想什麼春夢了無痕。又踢了下石頭,說:跟我說一聲也不行嗎?還是急到連說一聲的時間都沒有。杜若。她輕輕發出聲,唸的時候嘴必須撅起,要用很大力氣,不像語聲,隨口就吐了出來。但是好名字,屈原喜歡的一種香草。
她開始走路。不清楚去哪裡,隨便走。腳下踢踢踏踏滾那塊石頭。
忽然想起在故宮的紅牆下,他用風衣裹緊她,她覺得好溫暖,說你像個袋鼠媽媽。他說知不知道我一直想保護你。
在勳伯格的音樂中做完愛,他說有次飛機出故障,空姐給大家一人一張紙,他當時寫的是:語聲,生命的最後一刻,我想起你。你現在在做什麼?我突然很想知道你現在做什麼?
他吃陳劍的醋,把她趕跑,又急匆匆追出來,說:語聲,別離開我。永遠不要離開我。
……
她的眼眶終於溼掉了。情是真的,怎麼裝也裝不了的。她不信他會為了別的女人這麼倉促地打發她。
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