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癢癢的,他還真的想“抓”出自己的心臟,把心律調低些,如此才不會令他氣得暈過去。是的!他是拿“小子”沒轍!“小子”對他的冷嘲熱諷,他也必須要選擇性地“吞”進肚子裡——假使今天的中秋夜他還想回家團圓的話。
“隨你怎?說!”宋騰從齒縫迸出這句話。“我的車子出了問題,你可以幫我看看嗎?”他趾高氣昂道。
對方依然不?所動,輕蔑一笑。“哇!你以為你是誰?你是在求我耶!忘了加個‘請’字了。”
“你——”宋騰?那間明白了,這小子分明是想整他。瞧對方年紀輕輕,卻開著進口跑車,一定是無聊透頂,四處逛逛、跑跑,卻“幸運”地在荒山中碰見他這個被意外事件嚇得魂飛魄散的可憐男人了。
沒關係!宋騰告訴自己,君子“退一步,海闊天空”。為了要回到家,他一定得忍耐這野蠻囂張小子的作?。
於是他咧嘴微笑道:“對不起,小兄弟‘請’您幫我看看車子的毛病,好嗎?我實在很需要你的幫助!謝謝你!”他刻意地諂媚。
那小子竟盯住宋騰,眼神中充滿了譏誚,實在令宋騰想拿刀挖掉小子的雙眸。
黑暗中,只憑孤燈一盞,誰又有清楚地看見彼此?不過,宋騰畢竟是吃虧些,他正站在街燈之下,無怪乎對方將他看得一清二楚。而宋騰呢,卻看不清坐在跑車內“男子”的裝扮。
待對方開啟車廂門,下了車,他才發現“他”穿著一身菊黃色的長袍,好像和尚“架裟”,“他”的五官很突出,很道地的男人味,還算長得不錯。廢話!宋騰駁斥自己,“他”本來就是個男人啊!隨即——又發現——“他”竟有一頭長頭髮。
“他”的頭髮直而長,綁著一條細細的辮子,直達腰際。
宋騰驚訝地捂住嘴巴,這……好奇怪的穿著……“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哈哈哈!哈——”宋騰終於忍不住誇張地大笑。“你笑我!你居然笑我!你自己還不是一樣,‘男人中的女人’,你是男人,可是卻還留著長頭髮!真是龜笑謔無尾(臺語音)!半斤八兩!”他笑彎了腰,用手指著對方。
誰知那名小子竟捉住宋騰的手,往“他”的胸前一貼。宋騰臉色大變,往後退了幾步。
“啊!你是女人!”宋騰大叫。“你這個無恥的女人,居然隨便讓男人摸你,好可怕!好可怕!”他“女性化”的反應又來了。
那小子毫不在意,反而胸有成竹地坦蕩蕩道:“羨不羨慕,我們有的,你就是沒有!你沒命做女人,就別做女人,勸你乖乖回家,洗去一身的香水脂粉味吧!”
宋騰終於明白。“你根本一開始就知道我是男人,你在玩弄我!”他高亢尖叫。
對方聳聳肩,奸詐賊笑著。“是又如何?不過,我真的沒有見過男人像你這樣的,外表、行為、聲音、舉手投足間,都是女人樣。你媽媽是怎?把你調教成這樣的呢?真是難得。”
片刻間,宋騰與生俱來的男人自尊,全被毀損殆盡,他的心變得與黑夜一樣的漆黑。
可能因為已滿足了自己的“擼�貳保�厝夭揮傻們魄頗橇竟爬系慕鴯瓿怠�
看這輛“小小”車子,蓉蓉又不禁譏笑道:“果真不像是個男人!怎會喜歡這種小車子呢?”蓉蓉覺得臺灣的男人不是這樣的!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這句話,又刺傷了宋騰。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絕——對——不——能——這八個字出現在宋騰的腦袋中。是的,他丟臉也就算了,可是不能連媽媽的臉也一起丟吧!這女子壓根兒就是目中無人,太無法無天了。
“我當然不喜歡這輛車子啊!”他虛心地道。“可是,我沒錢買不起新車,也換不起中古車,所以,只好一直開著臺破舊的金龜車。”
實際上,宋騰為了這臺金龜車——他生命中的“小可愛”可是花了不少錢。
蓉蓉當然看得出來。來臺灣兩年了,除了中文說得很溜外,對車子,這種現代人的玩意,她特別有興趣,還花了不少時間去研究。
經由她的利眼一瞧,就會知道車子是什麼年分的、什麼效能。不只如此,她對修車,更是有一套。
蓉蓉不理睬這位“花瓶先生”,她的心思全在這臺金龜車身上,這臺車,板金是新的,椅套也是新的,如果她估算沒錯的話,這輛車應該有百年以上的歷史了。
哇!不得了!這位“花瓶先生”,可是養一臺價值不菲的“古董車”呢!他不是“金子”太多,就是“key笑”(臺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