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大哥的葆重也無絲毫改變。”
虯髯客道:
“誤聽七絕道人之言,致有今日的慘敗,如照二弟的安排,哪會有今日之失?”
李靖緩緩站起身子,道:
“大哥,天意已定,就算小弟和大哥聯手,可能有一時興盛,但絕難得持久,何況袁紫煙這一關也很難闖過。”
“說的是……”虯髯客黯然一嘆,道:
“敗軍之將,何足言勇?二十年的準備廢於一旦,好夢連床,卻在關鍵時刻,盡成空幻……”
張出塵心中不忍,她很想勸說幾句,但是見李靖肅然而立,且不肯介面,因而也就不敢多說了。
她對夫婿的才慧早已佩服得五體投地,想到李靖不開口,必有深意,自己插口多言,很可能會把事情破壞了。
果然,李靖待虯髯客一陣吁噓過後,才介面道:
“天地遼闊,除了中原一片錦繡家邦之外,還有無數的壯麗山河,皆可供大哥縱橫馳騁。”
虯髯客眼睛一亮,道:“在哪裡?”
李靖道:“乘船南行,大海之濱,別有天地,千島萬嵴,出產豐饒,也有很多男女生活在那裡呢!”
虯髯客點點頭。
他沒有說話。
李靖已知道他不是很喜歡那些地方,大海茫茫,風浪難測,沒有知海的把握,就不願太冒險了。
李靖笑一笑,道:
“西行沙漠之外,有一片遼闊天地,草原豐盛,人口眾多,牛羊無數,旁依崑崙山,水源亦很充沛……”
虯髯客接道:
“好,好!大哥就穿越沙漠,找一處人間的新天地。”
他目光一掠龍、虎二將,道:
“江森!”
龍將江森一躬身,道:
“大王吩咐!”
“速往華陰!”虯髯客道:
“要破天劍黃云為統帥,把三萬大軍裁減成三千人,但這三千人一定要年紀輕、武勇過人。遣走的人,每人致銀一百兩,讓他們回家鄉後能安居樂業。通知鍾木魁,請他隨黃雲行動,帶上營帳、細軟、糧草、金銀,一路西行,在嘉裕關外紮營等我。”
“江森領命!”
一個長揖,轉身而去。
虯髯客點點頭,又道:
“燕可!”
“末將在。”
虯髯客道:
“去通知你們率領的三十六名龍虎武士,在城西五十里盤羊口等我們。”
“大王!”燕可道:
“長安城中還有一萬名分佈在各行業中的精銳,不通知他們一聲嗎?”
虯髯客道:
“西行萬里,何處是家園?人一多,糧草供應困難。所以,我要黃雲由三萬人中選出三千人。
長安城中的伏兵早已習慣於他們過了五六年生活,大部分娶妻生子了。何況,兵在精,而不在多,不用驚擾他們了。”
“大王說的是,燕可這就會通知他們,明日動身。”
抱拳長揖,轉身而去。
目睹龍、虎二將去遠,虯髯客掀被下床,抓一件長袍披上。
他傷感地道:
“二弟、三妹,我們很久沒有好好談心了,今日開懷暢言,盡吐心中的塊壘。小兄西下之後,今生是否還有見面之日,就很難預料了。”
他眼中有點溼潤,湧出了兩眶淚水。
李靖也很感傷,淚水湧出眼外,順腮而下。
把一個不可一世的豪傑逼得西行萬里,渡過大沙漠,追尋新天地,是一件何等淒涼的事啊!
何況,這個人又是他義結金蘭的大哥。
張出塵也早已經淚如滾珠,哭得嗚咽出聲了。
不錯,虯髯客是敗在了袁紫煙的手下。
但逼他放棄逐鹿中原霸業的,卻是他李靖。不管措詞如何的委婉,態度如何的誠懇,但還是把人攆走了。
所以,李靖心中除了別離的傷感之外,還多了一份愧疚。
臥室外面是一個精巧的客廳,兩個女婢早已站在廳中,見三人步入客廳中,立刻奉上面巾、香茗,端上細點。
虯髯客拉開靠在紅漆桌子上太師椅,道:“坐,坐!”
這是張不太大的方桌,四張太師椅佔滿了四面的位置。
李靖選了虯髯客對面的位置坐下。
張出塵就只好坐在大哥的身旁了。
虯髯客由懷中取出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