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聽大悲咒,做慈悲獺(1 / 1)

“不知道怎麼跟您解釋。” 範興來撓動鬢角。 “有啥不好解釋。”林松寶放下木箱,“有什麼說什麼,難不成事是你乾的?” 範興來忙搖頭否認:“不是我。” “那不就好,不是你乾的,水哥能怪你不成?” “少賣關子,再不說當心我扣你九月份工錢!” “別別別!”範興來忙呼不可,嘿笑道,“其實是老爺您池塘裡養的那一大窩耗子……” 耗子? 林松寶側目。 梁渠臉一黑:“什麼耗子?扁尾巴的是河狸,細尾巴的是江獺,你是平陽人嗎?” 範興來思索一番:“那就是江獺,您走後幾天,那群傢伙倒算安分,但到九月份吧,那群耗……咳,江獺突然冒出來不少,總共有十多隻! 我瞧模樣像是另外一窩,領頭的那個臉上帶疤,毛揪揪的,兇得很。 兩窩江獺一見面就掐架,打得那叫一個厲害!連扁尾巴的也跟著捱揍,大人您是沒看見,滿池子的耗……江獺血! 血腥味飄出去,旁人以為咱家殺豬呢! 我怕出事,鬧出什麼江獺命來,趕忙去西廂房請大師……” 範興來說到一半,止住話頭,林松寶接著問:“然後呢?解決了沒?” “事解決肯定是解決了,只是解決的比較奇怪,唔……大人您自個去看看吧,它們今個全在西廂房裡聽經呢。” 聽經? 梁渠從範興來嘴裡聽到一個十分突兀的詞語,他放下烏龍,邁步穿過抄手遊廊。 範興來和赤山來到庭院棗樹下觀望,林松寶留在原地等候。 只落到地上的烏龍翹起尾巴屁顛顛跟上。 西廂房大門洞開,沒有絲毫視物阻隔。 梁渠自遊廊裡側身,順著門柱斜往裡看,眼角一抽,忽地明白範興來說的奇怪是怎麼回事。 房間裡窗明几淨。 筆墨紙硯分列,柚木書架靠在窗邊,鐵製的香爐裡飄著嫋嫋香菸。 穿披百衲衣的老和尚盤坐在案桌後,轉動念珠,默默誦經。 至此,一切正常。 但當視線跨過長案,十二個蒲草團呈三排四列,整齊排布,一群從未見過的陌生江獺躍入眼簾。 為首的是一疤臉江獺,端坐於前排中央蒲團,不知從哪叼來半截黃色布袍,裹住半邊身子,縫隙間擠出少許褐色毛髮。 它緊閉雙目,雙爪合十,一動不動,任誰來都得稱上一句寶相莊嚴。 自疤臉一排往後,江獺體型逐漸變小。 第四排更是幾個小崽子,全無肅穆之意,打鬧成一團,往蒲團上滾來滾去。 烏龍躺靠上樑渠腳背,用後腿搔脖子,身上的蒜瓣毛如波浪湧動。 梁渠回望棗樹下的範興來,範興來撓撓頭。 西廂房內,誦經聲戛然而止。 老和尚睜開眼。 “散吧。” 疤臉江獺似乎真能聽懂,聞言起身鞠躬,它身邊的幾隻大江獺緊隨其後。 唯獨最後一排的小江獺毫無察覺,仍自顧自地撕咬打架,喉嚨間發出嗚嗚低吼。 疤臉身後的大江獺虎躍躥出,一獺一爪,捱了揍,小江獺立馬老實,跟著混進隊伍排隊。 於是乎,十二隻江獺以疤臉為首,排成一字長蛇隊,依次跨出廂房門檻。 疤臉江獺望見站在遊廊裡的梁渠,合爪行禮。 大江獺有樣學樣,小江獺晃晃爪子,不小心絆到門檻,翻滾兩圈匆匆跟上隊伍。 垂花門下的林松寶目瞪口呆,懷疑自己沒有睡醒。 什麼情況? 大中午的出幻覺了? 自己看到了啥? 莫說林松寶,梁渠自個都拎不清什麼狀況,他壓根沒見過那幾只江獺,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 梁渠扣響房門:“大師?” “施主請進。” 梁渠邁步進入,環顧一圈,從旁邊搬來凳子坐到老和尚面前,開玩笑道。 “大師,什麼情況?那幾只江獺皈依我佛了?” 老和尚從書架上翻出茶葉,給梁渠沏上一杯茶。 梁渠忙起身接過,聽老和尚坐下講話。 “那日興來找到老衲,言明池塘裡有一夥耗子打得不可開交,我跟過去看上一眼,見是兩夥江獺,給它們念有一段《大悲咒》。 那領頭的江獺頗具慧根,殺念頓消,此後披一身黃衣,領親眷每日前來聽經,更是學上一套《羅漢拳》,我給它改了改,改成《羅漢爪》。” 梁渠聽得嘴角抽抽。 臻象宗師給一頭心智未開的精怪念《大悲咒》,傳《羅漢爪》…… 江獺本是兇戾的主,江中流氓,如此對症下藥,當真藥到病除。 不曉得自己池塘的那窩怎麼樣? “施主治水而歸?算算時日,倒是比想的要早些。” 梁渠放下茶杯道:“本不算太嚴重,一場洪水,幾乎沒生瘟疫,加上治理得當,遏住源頭,九月上旬便開始退洪。 此後大半月,河泊所多是安頓災民,調籌物資和修建堤壩,倒是潰堤的起因……不,應當說抓犯人的過程頗為離奇。”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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