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走過來親親熱熱地挨著她坐下,順手將禮服拿在手中,道:“好好,不告訴我。來,把這禮服穿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去迷死你那小情人兒。”
吉娜這就順從地從她手上將禮帽接過去,戴在頭上,又正了幾正,歪頭對琴言道:“好不好看?”
琴言一揮手,侍女抬過一面銅鏡來,琴言摟著吉娜的脖子,將兩人的頭都湊在鏡子面前,左右照了照,道:“美得不得了。襯得姐姐成了小老太婆了。”
吉娜道:“不。姐姐好漂亮的。”
琴言聽了這麼簡單的讚美,看著吉娜那清澈漆黑的眸子,不禁心下嘆道:真是天真呀!這外邊的花花世界,只怕還是玷汙了她。吉娜穿完了,在鏡子面前照了幾照,突然道:“琴言姐姐,這真的好看麼?我怎麼總覺得彆扭啊?”
琴言趕緊走上去道:“怎麼會呢。傻孩子,一會你看大家的眼光就知道了。”
吉娜恩了一聲,道:“我們走吧。”
琴言道:“先不要走,一會到了丹書閣上,還有些事項是要注意的。我先講給你聽,免得閣主怪罪下來,可就不得了了。”
吉娜委委屈屈答應了聲哦,皺著眉聽琴言講起華音閣的大小禮節的注意事項。華音閣祖盛唐風範,雖然行跡上比較脫略,但在真正重要的事務上,禮節卻要講得一絲不苟。當此之時乃明朝中葉,這些禮節就已荒失,在來自邊陲、一味質樸天真的吉娜看來,那更是煩瑣而無用,簡直處處透著莫名其妙兼且做作。但她出人意料地耐性奇好,居然聽琴言講完了,而且還問了幾個沒記住的地方。琴言倒沒想到她好起來是這麼好,趕緊講完了,帶她向丹書閣走去。
到了閣門口,琴言又叮囑了她一遍走路的姿勢,什麼胸要挺,頭要昂,步子要小,落腳要輕,不可苟言苟笑,不可東張西望,以及拜見閣主的禮節。吉娜答應了一聲,兩人一齊開門進去。閣中早張起了十幾盞大紅宮燈,當中坐了華音閣主卓王孫,兩邊或坐或立,站了十幾人。
吉娜生長侗酋之家,這種場面倒也慣經。當下並不驚慌,口中念著琴言教的禮節歌訣,一步步向前走去。她這麼肅穆起臉子,雍容華貴的走著,襯著廣袖長袂的盛唐衣冠,衣上繡的芙蓉脈脈流動,真是步步蓮花,宛如水月觀音降於凡塵之上。卓王孫一手支頤,隨隨便便地高坐正中,萬千宮燈的光芒彷彿都集中在他身上,又從他的微笑中騰出,傾注在這盈盈走來的吉娜的身上。琴言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吉娜緩緩走到卓王孫面前,盈盈拜倒,雙手舉過頭頂,手心中就是那枚蒼天令。卓王孫衣袖垂下,將令牌卷在手中,反覆看了幾下,道:“平生之願,今完其一。遠道來覲,準汝討賞。”
吉娜茫然站立,不知如何作答。琴言趕緊走上一步,悄聲道:“閣主準你任意選擇封賞,你想要什麼就趕緊說吧。”
吉娜想了想,道:“我沒什麼想要的呀。”
琴言道:“那你有什麼心願沒有?”
吉娜道:“我想到月瑪瑪上看看,聽說那上面有好漂亮的姐姐。”
琴言皺了皺眉,道:“還有沒有其他的?”
吉娜搖了搖頭,道:“沒有了。”
琴言又皺了皺眉,卓王孫卻笑道:“若是一時想不起來,準你日後再奏。侍書,看看咱們這邊有什麼可以賞給這位姑娘?”
日間所見的黃衣女子領侍書仙子的職位,名月寫意,稟道:“啟稟閣主,前日海上得來的火齊珠,還有些。屬下沒事拿來穿了個鏈子,倒很適合這位姑娘戴。”
卓王孫點頭道:“很好,就賞了她吧。”
月寫意躬身一禮,退了進去,不一會子,拿了個小小的錦盒出來。揭開來時,是一串珠子串成的項鍊。那珠子通體火紅,個個都有拇指大小,映在燭光下褶褶生輝。月寫意示意吉娜低下頭來,給她帶了上去。珠子觸體生溫,暖融融的甚是受用,在燭光映照下,都發出微淡的紅色暈光,彷彿不是珠子,而是一顆顆的火苗。吉娜大喜,對卓王孫道:“你送我這麼好的東西,謝謝你啦。”
琴言趕快上去小聲道:“不是這樣說的……”
吉娜皺起鼻子“哼”了一聲,突然將珠冠一拋,道:“不玩了!一點都不好玩。”說著,七手八腳地將身上的禮服全撕了下來,一雙靴子也踢掉,赤足踏在地毯上,指著卓王孫道:“喂,你也不要坐得那麼高了,我送你東西,你送我東西,我請你吃東西,你再請我吃東西,咱們不要謝來謝去的了吧。”
眾人聽她如此說話,都是吃了一驚,剎時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