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正在屋子的一角不知煮什麼東西。她哪裡知道怎麼燒火,所找的柴草半乾不溼的,只發出濃煙,卻生不出火苗。吉娜將頭湊在柴草上吹著,一陣濃煙滾出,將她的眼淚都嗆出來了,連聲咳嗽。屋子裡都是滾滾濃煙。琴言輕聲道:“你在做什麼?”
吉娜揉著眼睛走過來,道:“我看你一天沒吃東西,你又捨不得我離開,我就找了個鍋子,預備在房間裡煮點粥你吃。你沒被嗆到吧?早知道這樣,我就先學學怎麼燒火了。”
琴言心疼地拉起她手,道:“你快歇一歇,我不餓。沒的去做這些粗事,你看,手上都紮了幾根刺進去。來,我給你挑挑。”
吉娜趕忙將手抽回來,道:“沒事沒事。你再躺一會吧,馬上就好了。”
琴言倒不好一下子做出病好了的樣子,只好躺下了。吉娜跑過去依舊折騰那堆火。琴言教她將溼柴煨在火邊上,等乾的差不多了再點。這下好得多了。不一會子,火便生了起來。吉娜左右手交替著端了碗過來,碗中是滿滿一碗青梗蓮子粥,讓琴言吃。琴言道謝著接了過來,就聞到一陣焦糊的味道。用筷子撥了撥,一片焦粥就浮了上來。吉娜“啊”了一聲,道:“姐姐不要吃了,我給你另做吧。”琴言趕緊道:“沒事沒事。我病了口中沒味,吃點糊的正對胃口。”吉娜就眼巴巴地看著她一口一口地將粥吞下去。蓮子粥本來就有些苦味,焦糊了後,更是難以下嚥。琴言一面吃著,眼淚就滴了下來。吉娜小心翼翼地道:“琴言姐姐,粥很難吃吧?不要吃了,我到廚房再給你要一份好不好?”
琴言強笑道:“傻孩子,有什麼難吃的。姐姐是擔心自己的病落下個症候,所以才傷心起來。你的粥好吃的很,下次還要再煮給姐姐吃才是。”
吉娜道:“那我去請月如是月姐姐來給姐姐看看好不好?吃點藥就沒關係了。”
琴言搖搖頭道:“姐姐這病姐姐自己知道。不是吃藥能夠治好的。好妹子,姐姐就你一個親的,你多陪陪姐姐,讓姐姐心裡舒服些,就是過會死了,心裡也情願。”
吉娜道:“姐姐放心好了。我哪裡也不去,就在這裡陪姐姐。你再睡會吧,一會我再熬粥你吃。”
琴言答應了一聲,合上了眼睛,一會就鼻息細細,睡著了。但她雖在睡眠中,似乎仍然不能離開這塵世間一切痛苦的事情,彷彿一切醜惡者依舊肆虐在她柔弱的身體上,時刻束縛了她和踐踏著她。光澤和嫵媚離開她溫軟的軀體,剩下的只是怯懦和卑微,在強者高歌的世界上,微弱地顫抖著。就連吉娜這麼幼稚的靈魂,似乎都成為她逃難的庇佑者,在命運殺伐般的聲討中,倉皇地奔逃而來——生命就是一場無休無盡的追逐,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呢。
吉娜呆呆地看著她,手握在琴言的手中,不敢抽出來。陽光終於西斜,最後捨棄這個大地,將光芒和溫暖帶走,只剩下迷離的幽魂般的黑夜,在靜寂中追隨著自己的影子生長。
梆子一更一點地敲著,夜色漸漸深沉得就象一潭湖水,每一聲低語都能揚起翻騰的浪花。吉娜突然垂下淚來,手輕輕拂著琴言的手背,道:“琴言姐姐,我知道這個時候離開你你一定會很不高興,但我沒有辦法。我實在很想陪你,但我不能不去啊。姐姐,我知道你總會原諒我的,妹子……妹子就任性一次了。”輕輕將手從琴言手中抽出來,默然看了琴言許久,輕輕轉身,掩上門出了去。
琴言眼睛始終沒有睜開,卻有兩滴淚水慢慢從眼角流了下來。
虛生白月宮後院。
冷月殘照,窗欞上清霜如雪。月如是將一雙宛如白玉的手放在在門邊的水晶盆裡浸了浸,然後退了出來。水盆中隱隱約約,浮動著幾團血花。
月如是嘆息了一聲,望了玉床的女孩一眼,將門關上,轉身對等候在門口的卓王孫一禮,道:“先生……”
卓王孫一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快速幾步走到院中,才道:“她的病情到底怎樣?”
月如是秀眉緊蹙,道:“恕屬下無能……沙羅花的枝葉前些日子經過折損,一時難以復原,花香已經不足以鎮住她體內的劇痛,而她的心脈已經極其衰弱,這種疼痛根本無法承受,不得已之下,我只有擅自給她服用了大量的幻藤汁,也只能緩解兩個時辰。現在的辦法有兩個,一是暫且忍耐,等待沙羅花復原……”
卓王孫打斷道:“不行,她一刻也不能等。說第二條。”
“另外一條……”月如是沉默了片刻,道:“天下盛傳,青鳥族的三位使者之一,半神星漣如今就寄居在華音閣青鳥湖中,敢問閣主,這個傳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