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的那天,對她武功被廢的懲罰有所挽救?
燕鐵衣真沒想到冷凝綺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來,而看當時的情形,這個女煞星卻又似乎是頂認真的,並不像在調侃或操揄。
但是,這件事卻是匪夷所思的,簡直--令人啼笑皆非。
過了好一會,冷凝綺爽朗的問:“大當家,你在想什麼?”
燕鐵衣笑笑,道:“沒想什麼?”
冷凝綺安詳的道:“別想了,就當沒那回事,好嗎?”
燕鐵衣微窘道:“希望你也看開點。”
吃吃一笑,冷凝綺道:“我當然看得開,大當家,坎坷的人生,悲慘的命運,痛苦的歲月,這些,從小便折磨我到如今,若是看不開,我那能活到現在!”
燕鐵衣忙道:“是這樣就最好了……”
頓了頓,他又道:“冷凝綺,我有點感想,不知你願不願意聽?”
嫣然一笑,冷凝綺道:“關於我的?”
點點頭,燕鐵衣道:“關於你的。”
冷凝綺道:“請說。”
又舐舐嘴唇,燕鐵衣沉穩的道:“在我浪跡江湖這一段漫長的歲月來說,像你這樣的女人我還確是少見,女人的本領、心性、智慧、作風、反應、思想等等而言,如果,早幾年便能除去惡習而改向正途上走,我相信你的境況與際遇,必然大大不同於目前;黑白道上有你這樣資質的並不多,明確的說,少之又少。設若各方面都能容於常規之內,一切絕對超越你一向的做法多多。今天,你我就沒有這樣的麻煩及遺憾!”
冷凝綺默然片刻,悵悵的道:“現在說這些做什麼呢?事實上已經遲了!”
燕鐵衣坦白的道:“老實講,冷凝綺,在這些天裡,我們兩人可以說朝夕相處,形影不離,我一直都在仔細的觀察,謹慎的注意,希望能夠再瞭解你深些。”
睜大了眼,冷凝綺道:“你觀察到些什麼,又注意到些什麼嗎?”
搖搖頭,燕鐵衣道:“很抱歉,沒有,迄今你的一貫作風及心性仍舊也是我所知道的你--‘血蒙嫵媚’;我竟沒有另外找出一點屬於你的什麼!我是說,屬於你的善良的一面,我曾想找出任何可以原諒你的藉口來,只要一樣就行,但是,我找不出來,至少,到現在還找不出來。”
冷凝綺悽惻的一笑,道:“犯不著這樣,大當家,我早已認了命,誠如你說過的話,我也該滿足了,這總比死了強,尤其比被‘八環聚義’那一批惡毒畜生吊死要強!”
燕鐵衣低緩的道:“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已是非常的寬容你了!”
冷凝綺傷感的道:“我明白,而且,我也從沒忘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燕鐵衣道:“這倒不值一提。”
冷凝綺道:“這是事實。”
目光是柔和的,燕鐵衣道:“只希望你不要記恨我。”
冷凝綺直率的道:“我會記恨你,因為你堅持廢去了我的武功,我唯一的倚賴;而我也會感念你,因為你救了我的命,使我不死在那些我不甘死的人們手裡,就是這樣,對你,我會又痛恨又感激,又詛咒又祈禱。”
燕鐵衣道:“你倒相當坦率。”
摔摔頭,冷凝綺道:“我不喜歡故件姿態,更不喜歡言不由衷,心裡想什麼,我就說什麼!”
燕鐵衣道:“這也算你唯一的長處,可惜的是短處太多,這一點點長處實在彌補不過來,無法以此作為可以原諒你的藉口。”
冷凝綺笑了笑,道:“不必故意挑起我的希望,大當家,我不是三歲孩子,我曉得什麼事可以挽救,什麼事已成定局;你要加諸於我的懲罰,已經不能更改了。因此,你就用不著再來叫我後悔什麼!”
燕鐵衣道:“我不是在捉弄你,冷凝綺,我的確有這個心意。”
冷凝綺索然道:“我們不談這個,好嗎?”
燕鐵衣眺望著遠景,低沉的道:“到‘馬家集’,你真的要去做什麼?”
冷凝綺道:“目的和在‘鷹翼巖’相同,真的。”
看了對方一眼,燕鐵衣道:“但是,我不認為那裡有適合你下手的物件,若是代價太小,實在不值。”
冷凝綺道:“代價不會太少,我判斷比得自‘刀勾會’的還要多,而且,我不只一個目標。”
皺皺眉,燕鐵衣道:“不只一個目標?”
冷凝綺失笑,道:“是的,那兒有兩個值得我下手的地方。”
燕鐵衣道:“那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