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沉,沒想到拓跋醇照偏偏在這個時候為我接風,眼看已經是正午了,看來我一時間無法脫身。
綠珠溫婉笑道:“我還當六阿哥已經將我們忘記了呢。”
黑都廖差笑道:“今日大汗的事物繁忙,即便是今日中午的宴會也是從百忙之中抽出的時間。”
我心中暗道:“宴無好宴,不知道這拓跋醇照究竟想搞什麼花樣?”
綠珠性情單純,哪裡能夠想到這麼多的事情,笑著挽起我的手臂道:“總算刻意見到六阿哥了。”
我的臉上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內心卻在盤算著如何逃脫。
黑都廖差此次顯然做足了準備,除了前來迎接我們的一輛豪華馬車以外,還有二十名負責保護我們安全的隨行武士。從這些武士的動作中,我已經看出他們全都是一流高手,名為保護我們的安全,恐怕真正的用意是監視我的動向。
臨出門的時候,我喚上了阿東,不知怎麼,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一入宮門必然步步危機。
坐在馬車內,我緊閉雙目,竭力迫使自己忘記一切紛亂的思緒,抓緊時間讓頭腦得到足夠的休息。可是無論我怎樣努力,腦海中始終得不到片刻的寧靜。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拓跋醇照也許會認為,我仍然沒有窺破他的動機,借用他的這個心理,也許我可以成功的逃出生天。
從外面傳來的馬蹄聲,我可以聽出,負責護送我們的武士人數又增加了許多,我的心情變得越發的沉重,我一時的疏忽,將自己完全置於被動的局面之中。拓跋醇照在謀奪天下的方面想的比我更多更遠,北胡的國力即便是處於低潮,仍然遠遠超過我,將我拿下等於清除了一個巨大的隱患。
馬車一直行進到東臨宮外,我和綠珠下了馬車,宮門內外積雪早已清掃乾淨,路面上凝結了一層薄冰,踩在上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按照常例,我和阿東將隨身的武器全都交給門前侍衛保管。
在黑都廖差的引領下走入宮門,東臨宮的建築雖然氣勢恢弘,我卻無心欣賞,濃重的陰雲籠罩在我的心頭揮之不去。
拓跋醇照身穿黑色貂裘,負手站在高臺之上,臉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從我的位置必須仰視才能看到他的模樣,這樣的角度讓他的身材又顯得高大了許多。
我笑了起來,大步向臺階上走去,拓跋醇照緩緩走了下來,我們在中途相遇,他握住我的手,微笑道:“你總算來了!”也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這句話真正的含義。
我笑道:“來了很久,一直都在等著大汗蒙召!”
拓跋醇照仰首大笑起來,他來到綠珠的身前,慈愛的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頂,溫顏道:“你這丫頭變得我都不認識了!”
綠珠叫了一聲:“六阿哥!”便哭著撲入拓跋醇照的懷中,拓跋醇照輕聲勸慰著,好不容易綠珠方才止住了哭聲,拓跋醇照道:“黑都廖差!你先帶著綠珠公主去後宮見見家人!”
我心中不禁又是一震,他分明是刻意支開綠珠,難道他今日午宴之上便想對我下手?
拓跋醇照和我攜手向大殿走去,笑道:“大臣們都等候多時了!”
我淡然一笑,心中忐忑不安到了極點。
身後忽然傳來武士的斥責聲。
卻是阿東和御前侍衛發生了衝突。
拓跋醇照轉過身去,皺了皺眉頭。
我慌忙解釋道:“他是我的貼身侍衛,是個聾啞人,無論什麼時候都不願離開我的左右。”
拓跋醇照笑道:“看來是一條漢子,讓他進來吧!”
北胡的建築風格與漢族完全不同,建築的外形以圓形為主,從外部望去,宛如一個巨型的帳篷。
走入東臨宮正殿,我才發現果然如拓跋醇照所說,北胡眾臣幾乎已經到齊。環繞宮牆擺著二十餘張酒桌,我的位置位於拓跋醇照的右手邊,大元帥博貼爾坐在拓跋醇照的左手邊,我們剛好對面而坐。
安蓉款款入席,和拓跋醇照在主席位置上坐下。
我學著北胡人的樣子盤腿坐在桌前,阿東寸步不離地跟在我的身後。
因為拓跋壽繕新喪,所有人的服飾都以黑色為主,無人敢大聲喧譁,氣氛顯得異常沉悶壓抑。
拓跋醇照微笑道:“今日我特地在東臨宮設宴,一來是為了平王接風洗塵,二來是邀請群臣到此相聚,大家不必拘禮,盡興享用美食!”
宮女奉上食物,托盤內大都是牛羊肉之類的食物。
拓跋醇照舉起酒杯道:“來,我們先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