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如此卑賤,我卻要為了保住自己的生命而頑強的撐下去。
八萬名被俘獲的秦軍按照傷情的不同分成三個隊伍,重傷的秦兵當場便被殺死,我隨著人流向輕傷的隊伍中走去,步履卻變得越來越艱難,負責檢查身體的胡兵,一把抓住我,從我的腰間扯下彎刀,這柄彎刀乃是當年燕興啟從白晷手中用八萬兩銀子購得,後轉贈給我。
那胡兵看了看我,突然用刀柄重重擊打在我的小腹之上,我痛得躬下身軀,單膝跪倒在雪地之上。
身後的胡兵抽出腰刀,正要向我的脖頸砍落,沒想到那個搶奪我彎刀的胡兵阻止道:“且慢!”
他抽出那柄彎刀反覆觀看,充滿疑慮的望向我道:“這把刀,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我知道把刀是白晷斬殺東胡名將完顏烏茲所獲。自然不敢實話實說,嘶聲道:“我在戰場中揀到的……”
那胡兵滿臉狐疑的看了看我,終於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做了個手勢,我被粗暴的推入了輕傷俘虜的隊伍中。
心中暗暗松子口氣,暫時躲過被當場屠戮的命運。我虛弱地來到隊伍中盤腿全下。右腿傷口上鮮血早已凝結,被血水浸透的褲管凍結成冰,羽箭雖然未傷及筋骨。可是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救治,也會有感染地危險。
我左側肩胛的傷勢比腿上更重,過度的失血讓我的嘴唇乾涸,在如此惡劣的條件下,我不知道能夠撐到什麼時候。
身邊兩名秦兵小聲交談道:“不知道胡人要將我們怎樣處置?”
“這還用問,肯定是帶回東胡變賣為奴……”兩人忽然停住說話,卻見有兩名士兵陪著一名少女向這邊走來,當我看清那少女容貌時。宛如五雷轟頂,整個人頓時驚呆地那裡。
那少女頭戴皮帽,身穿緊身棕色皮裝,領口袖口飾以貂裘,一身胡裝絲毫掩飾不住她清麗絕倫的玉容。冰肌玉骨,體態婀娜,纖瘦合度,神采晶瑩,飄然出塵。分明是被我射殺的高麗太醫全慧喬。
我用力咬了咬下唇確信自己眼前並非幻覺。
那兩名東胡士兵身上揹負著藥箱,全慧喬正在一一為傷兵檢查傷勢,發放傷藥。
“不可能!”我內心中大喊著,我明明一箭射中了她的後心,她又怎會逃過一劫,而且又來到東胡大軍之中?
全慧喬向我地面前走來,我慌忙垂下頭去,生恐她認出我來。
她在我的身邊停下,從東胡士兵的手中拿過一柄小巧的銀刀。我的內心狂跳不已,難道她已經認出我來,要對我施以辣手不成?
她輕聲道:“你的傷口必須處理一下,不然肌膚會被凍傷,這條腿恐怕就要廢了!”
從她地聲間我幾乎可以完全斷定,她就是全慧喬。可是她竟似全然不記得我的樣子,用銀刀挑開我凍得硬邦邦的褲管,用藥酒清理了傷口的淤血和雜物,然後用白紗小心的裹好。
我大膽的將目光落在她的俏臉上,慧喬的目光專注的看著我的傷處,黑長而蜷曲的睫毛讓她的眼神變得神秘莫測,我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認出我,內心仍舊忐忑不安。
她的睫毛忽閃了一下,目光終於和我相遇,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你放心,很快就會康復的。”我頓時陷入了迷惘之中,她究竟是不是全慧喬?音容笑貌沒有任何的不同,這世上應該不會有如此相象之人,仰或是她已經完全不記得原來的事情。
她又為我將左肩的傷勢清理包紮好。
身後那名胡兵道:“完顏大夫,若是他傷勢太重便不用治了。”
全慧喬輕聲道:“此人並未傷及筋骨,應該很快就會痊癒。”她為我裹好傷口,又留下一卷白紗,和一小瓶藥酒,囑託道:“你按時清理傷口,注意保暖,應該沒有大礙。”
我感激的點了點頭,目送她遠走,這才將白紗和藥酒小心的收了起來。
經過一番檢查,被俘虜的八萬士卒最後還剩下三萬不到,東胡士兵殺掉沒有留下價值的秦國士兵後。清理戰場和焚燒屍體的任務就交給了我們。
我們將武器上繳之後,東胡士兵允許從死者的身上扒下衣物禦寒,我挑選了兩件還算整潔的棉衣,總算暫時解決了保暖的問題。
清理戰場之後我們這兩萬多名俘虜跟隨禿顏軍團返回屯留,這次禿顏軍損失最為慘重,他的二十萬大軍死傷大半,僅僅剩下五萬餘士兵。
在風雪中艱難步行了四天,我們距離屯留城還有五十里不到的距離。
禿顏並不急於趕路,讓我們在城外的古城遺址處紮營。
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