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衝來,我和瑤如隨著人群沒命的向後門逃去。
‘嗖!’一支羽箭破空向人群中射來,穿越層層雨絲,射中我身邊的一名老者的後心,冰冷的鏃尖自他的前胸穿了出來,鮮血自他的胸前噴射而出。
瑤如被眼前慘象嚇得嬌呼一聲,登時癱軟在地上。
我剛剛拉起她,又被身後的人群衝倒,慌亂間被數人踏中我的身體,好不疼痛。羽箭如蝗般射入人群,又有幾人被射倒在地。
我和瑤如相擁著趴伏在地上,這時那幫馬賊已經殺入人群之中,他們下手毫不留情,刀刀見血,轉眼之間地下已經倒下一片屍首。我們一動不動的趴在原地,希望能夠躲過馬賊的屠戮。
鮮血混合在雨水之中將整條街道染紅,我和瑤如的身上沾滿了血水和泥漿。那幫馬賊的屠殺足足進行了半個時辰,整個小鎮這才變得寂靜下來。
這寂靜中充滿了死亡的氣息,我和瑤如緊緊擁抱在一起,身上還覆蓋著一具冰冷的屍首,內心不住企盼著這個夜晚趕快過去。
兩名馬賊開始在死屍身上搜尋金銀細軟,搜尋過後,還不忘向死屍的身上補上一刀,以免有人沒有死絕。眼看就要到我們的身邊,我和瑤如都緊張到了極點。
忽然一條血糊糊的人影從死屍堆中跳了起來,沒等兩名馬賊叫出聲來,便揮刀將兩人砍殺。
我看得真切那人竟然是護衛周朗,欣喜之餘慌忙站了起來,低聲道:“周護衛……”
周朗聽到有人叫他也是吃了一驚,看清是我方才放下心來,一瘸一拐來到我的身邊低聲道:“平王殿下……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快離開……”
我和瑤如隨在他身後,周朗顯然受了傷,行走十分的艱難,我們抹黑從回龍鎮後門離開。
周朗鬆了口氣道:“平王殿下,沿著這條道路就可以抵達通往濟州的官道,我們要抓緊趕路。”
我搖了搖頭,心中暗忖道:“那幫馬賊發現同伴死後,一定會追來,周朗受了傷,瑤如又是女流之輩,我們不可能逃出太遠。”我指了指右方的小山道:“我們還是暫且去山上避一避,等到馬賊散去,再繼續趕路。”
周朗點了點頭,我扶著他沿著泥濘的山路爬了上去,在半山腰處一個隱秘的破廟內暫時藏身。
沒多久,就看到山下亮起了火光,想來是那幫山賊已經放火焚燒了回龍鎮。
我們三人全身都被雨水淋透,周朗取出火石,我在廟內找來一些乾燥的木材,在廟宇的大殿生起一堆火來。
周朗不住的打起冷戰,他臉色蒼白之至,我這才留意到他的右腿上仍舊插著半截羽箭。
周朗掏出匕首,向我道:“殿下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我點了點頭,讓瑤如出去再拾些乾材,其實旨在支開她,省得看到血腥的場面心驚。
我將匕首在火上烤了烤,遞給周朗一段枯枝,周朗咬在口中,用力撕扯開被鮮血凝結的長褲,羽箭深深沒入了他的大腿肌肉之中。
我用匕首小心的劃開了他的肌膚,抓住斷箭的尾端,全力拽了出來,周朗痛得悶哼了一聲,額頭上汗水簌簌而下,鮮血從他的創口之中汩汩流出。我從火堆中抽出一根火棍,將燃燒的一端迅速壓在他的創口之上,利用原始的方法助他止血。
周朗近乎痙攣的張大了嘴巴,枯枝從他的嘴中滑落:“啊!”他大聲慘叫起來。
我將火棍重新扔回火堆之中,撕下烤乾的衣袖將周朗的創口包紮了起來。
周朗過了許久方才緩過氣來,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他用手背擦去額頭的冷汗,向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多謝平王殿下……”
我笑道:“說謝謝的應該是我才對,剛才如果不是你出手殺了那兩名馬賊,恐怕我此刻已經倒在了他們的刀下。”
周朗靠在抱柱之上,虛弱道:“我以前經過回龍鎮多次,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馬賊,卻不知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來路?”
我關心的只是我們如何脫離困境,向周朗道:“這裡距離濟州還有多少路程?”
周朗道:“如果是騎馬七日之內應該可以抵達。”
我點了點頭道:“明日我們去附近集市上買一輛馬車。”
周朗苦笑道:“距離這裡最近的集市也要有一百多里的路途,恐怕我是走不動了……”他所說的的確是實情,我看了看他的傷處,沒有幾天的休養他的傷勢很難恢復。
天亮的時候,周朗又發起燒來,因為手頭沒有藥物,我只好用冷水替他擦拭身體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