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姐邊說邊輕輕地動手搬木柴,儘量避免發出聲音來。“他也只是忠人之事罷了,你不要怪他。”我為他求情。“你真信得過我?”柴己被搬開,君姐眼晴直勾勾地看著我問。“你沒有必要害我,而且我說過,我跟常福一樣,始終相信你的心……”我嘗試動之以情,肥皂劇裡這招通常很有效!希望編劇別騙我……
“得了,得了,別再說下去了,”君姐像很怕聽我們這種“溫情”的話,馬上打斷我。“別說得我那麼好,救你只是希望從你身上拿些好處,拾來哥那兒不是有很多金子嗎?我只想分點。”
我知這不是她的真心話,不過聽了她這句話反而讓我安心了,如果從她口中說些大義凜然的話,我才覺得很可能是陰謀呢!
“君姐,你剛才說拾來可能成為陪葬品了是什麼意思?求求你告訴我吧。”她別開頭,不肯對視我哀求的眼神。“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的好。”
又是這句話,拾來也說過。怎麼這兒的人都喜歡打這種啞謎?!我驀地跪下,“君姐,我求你了。我真的想知道答案,即使拾來成了陪葬品,我也要知道推他下墳墓的是誰!”
君姐還是沉默著。
“君姐,我與孩子一起求你了。我想拾來他也想知道,我們倆同心相連。你就當告訴拾來吧。讓他就算是死也死得明明白白。”我緊握著掛在腰間的同心結說。
我知道君姐的弱點是受軟不受硬,只能動之以情。我堅定地望著她。她看看我的小腹,又看看我手上的同心結,再望定我的眼睛。
我以為她會說出秘密,誰知道她說了一句令我與常福都愣在當場的話。“拾來哥,他,早就知道推他下墳墓的是誰,他這趟是明擺著去送死的,他是最無辜的陪葬品。”
第21章
“是誰?”我與常福幾乎是同一時間發問。
“你懷上孩子了?”君姐答非所問的道。“3個月了。”我還是以哀求的眼神望著她,希望她能軟化。“打掉吧,他會害死你的。”“已經不可能了,如果拾來真的成了陪葬品的話,那就算我死,也要把他生下來。”緊握著同心結的手幾乎握得出血了。
“你的腦袋清醒點吧。就算你死,他也活不成。你想想,你一個大人躲在這裡固然是安全,不會有什麼人找到。但一個剛出生的小孩,他會哭啊!常福的柴房裡傳出孩子的哭聲,任誰都會懷疑。”
對啊!我真的是糊塗了,只要一有小孩的哭聲,我的藏身處就會被發現,他就算不被殺死,也會被抓去訓練成金子來。兩者要我選的話,我真的寧願親手殺了他,總好過有一天,他像那大石上死去的58個金子來那樣被砍得肢離破碎!
“如果連拾來的孩子也保不住的話,那除了為他報仇,我活著也沒有任何意思了。這樣東躲西藏,提心吊膽的生活,我不要!”
手心己滲出血來了,不是感不到痛,只是那種肉體上的痛楚能讓我更清醒。此刻的我,最需要就是清醒的理智來壓抑那快滅頂的心痛。
“我就知道你是個沒有腦子的人!你想想,那人連拾來,龍頭也能送上西天的,你憑什麼去報仇?這就是我不告訴你的原因。你還是把孩子打掉,然後在這兒躲上大半年的,等事情淡了,再想辦法混出去吧,只要有金子就好辦事。”
“我已經親手殺死過一個自己的孩子了,這次,我再也下不了手。我會懷著他等拾來回來。他說過,只要他還有一口氣,他都會回來見我的。”
“那如果他回不來呢?”
“在臨盆前,我會帶著他一起去找拾來。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的表情無比堅決。
君姐搖著頭,眼裡己帶著淚水,“我就知道你是個蠢女人,只是沒想到你會蠢得無藥可救!真是與拾來哥天生一對。”
天生一對?我苦笑著。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與一個民初山區的金子來是天生一對?換了是以前,我一定會大笑著說是荒謬,可是現在聽到“天生一對”這四個字時只感到一絲甜意。我與他,跨越了大半個世紀終究能成為一對,真是天意。
君姐與常福在幫我安排好食物、佈置好掩飾的木柴之後都嘆著氣離開了。我無語地躺在那“床鋪”上,回想拾來離開那夜不眠地看著我,像要把我的樣子印入腦子裡似的,回想他在大石上交待的一切。他為我安排好了後路——躲在常福這兒。他真的是早就作好了送死的打算!
你也說過同心相連的啊!如果是真的話,你感受我現在在等著你回來嗎?你一定要回來!壓抑了很久的淚水此刻才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