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在一個逼格挺高的藝術館裡,一個小展廳,活動主題是“茫然”,有一些畫和攝影作品。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程恪覺得這個“茫然”起得很好,讓人從看到名字的時候就開始茫然了。
不過他也從來不去研究活動的內涵,他只管他自己的那一部分,今天他只需要即興發揮,沒有限制,想怎麼弄就怎麼弄。
“你畫出什麼來,都可以茫然。”許丁說。
很有道理,畢竟主題就是這樣,大多數人都會自覺地強行貼近主題,沒貼過去的都不好意思說出來。
“一會兒你進不去,”程恪看了看四周,“也沒地方待著,你回去吧,總不能一直站在這兒。”
“你不用管我,”江予奪說,“我還能找不著個地兒待著了?我又不是你。”
“……行吧,”程恪點點頭,“那我進去了,我東西還得準備一下。”
“嗯。”江予奪應了一聲。
程恪又看了他一眼,轉身從側門進了小展廳。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江予奪從來沒來過這麼高階的地方。
以藝術為主要內容的場所,他接觸過的大概只有商場裡那種搭個臺子拍賣油畫的。
一塊錢起拍,超過三百就沒人要了。
他看了看四周,有很多展廳,每個展廳裡都有不同的“藝術”,這樣的寒冷天氣裡,居然也有不少人。
每一個人都很安靜,靜靜地看,偶爾說話,聲音也很輕。
江予奪在裡頭轉了轉,本來想找個地方坐著,結果沒找著,而且這樣的氣氛也讓他有些不適應,所有人都是來欣賞的,只有他看著是走錯門了的。
他溜達著到了藝術館門口,牆邊有個垃圾桶。
不過要不是有個夾著煙的姑娘正站在旁邊往裡彈菸灰,他還真沒看出來那個東西是垃圾桶。
他走過去,點了根菸。
姑娘看了他一眼,往邊兒上讓了讓,給他空出了一塊,然後問了一句:“怎麼沒進去?”
“嗯?”江予奪看著她。
“你不是跟程恪一塊兒來的嗎?”姑娘說。
“你認識程恪?”江予奪問。
“吃過幾次飯,”姑娘笑了笑,“不過玩沙畫的差不多都認識他。”
“哦。”江予奪點了點頭,他倒是沒想過,程恪還是個業內名人。
姑娘抽了口煙,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以前沒見過你。”
“程恪身邊的人你都見過嗎?”江予奪問。
“差不多吧,”姑娘掐了煙,伸出手,“我叫米粒兒。”
江予奪看了她一眼,這聽著就不是什麼正經名字,於是伸手在她手心裡拍了一下:“我叫老三。”
“挺好聽,”米粒兒笑著說,目光落到他身後,衝大門那邊揮了揮手,“小懌也來了。”
江予奪回過頭,看到了程恪的那個弟弟,程開心。
“程恪他弟,你們認識嗎?”米粒兒問。
“見過。”江予奪說。
程懌跟米粒兒點了點頭,看到他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江予奪正想走開,程懌已經往這邊走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米粒兒看著程懌,笑著說,“你不是對這些沒什麼興趣的嗎?”
“現在也沒什麼興趣,路過了就來看看,”程懌說,“你男神馬上要開始表演了,不進去嗎?”
“走了。”米粒兒衝他倆揮揮手,跑進了大門。
垃圾桶旁邊就剩了江予奪和程懌兩個人。
一陣北風颳過來,程懌拉了拉圍巾,遮住了半張臉。
江予奪發現這麼看,他們兄弟倆長得非常像。
不過眼神的差別就非常大了,江予奪對人的判斷差不多都是靠眼神,動作可以偽裝,表情可以偽裝,笑容都可以偽裝,只有眼神很難。
有些眼神他這輩子都忘不掉。
程恪哪怕是在發火的時候,也不會像他弟弟這樣,透著犀利,一眼想要扎透的那種侵略感。
江予奪並不害怕這樣的眼神,但會覺得不舒服。
他跟這個人並不認識,不知道名字,沒說過話,他轉身繞過垃圾桶準備走人。
“是在等我哥嗎?”程懌在他身後問了一句。
江予奪回過頭看著他沒說話。
“他怎麼沒讓你進去?”程懌說,“他帶人進去不需要邀請函。”
“我進去幹嘛?”江予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