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多,我哪有閒空兒做針線?!先頭,老祖宗病著,後來……老祖宗沒了,我又忙著嫁人,哪有半分閒空兒,這針線,沒荒廢就算不錯了。”
“唉!”
魏嬤嬤長長的嘆了口氣,眼睛溼潤起來,“一想起老祖宗我就難受,怎麼就走了?!”
李小暖放下手裡的針線,臉色也沉鬱下來,耷拉著肩膀,沉默了半晌,才勉強笑著說道:
“生老病死,誰也逃不掉,不說這個了,咱們活著的,天天都要活得好好的,才對得起老祖宗不是。”
魏嬤嬤笑著點著頭,兩人轉開話題,又說了一會兒閒話,李小暖見天色不早了,吩咐玉扣和吉姐兒扶魏嬤嬤回去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李小暖起來,先去看了魏嬤嬤,才出門坐了轎子,往正院請安去。
從議事廳再回到正院,侍候著王妃吃了午飯,王妃就打發著李小暖回去吃飯,
“……你也趕緊回去吃飯去!剛剛那魚極新鮮,我就多吃了兩口,得多坐一會兒再歇著才好,你趕緊回去,吃了飯好好歇歇去!”
李小暖答應著,告退出來,沿著抄手遊廊往院外走去。
秋桂站在西廂房門口,見李小暖從正屋出來,忙迎了上去,曲膝見了禮,落後半步,和李小暖一處緩步往後走著,笑著說道:
“昨天王妃說屋裡擺放的花草看的不新鮮了,我正想去後頭暖房裡瞧瞧,有什麼合適的新鮮樣的花草沒有,正好和少夫人一路出去。”
李小暖看了秋桂兩眼,笑著點了點頭,說著閒話,“這個時候,倒是多放些碧瑩瑩的東西,看著倒舒服。”
“可不是!”
秋桂微微上前些,殷勤的虛扶著李小暖,笑著說道:“少夫人喜歡什麼樣的花草?暖房裡若有好的,我一併要了來,給少夫人送去。”
“那倒不用了,我屋裡的幾盆蘭草極好,我倒捨不得換了去。”
“少夫人喜歡蘭草,暖房裡倒有幾品極好的蘭草,等會兒讓暖房送過去給少夫人看一看……”
秋桂眼角餘光掃著周圍,有些心不在焉的接道,李小暖滿眼疑惑的看著她,沒再接話,秋桂小心的掃了一遍,放下心來,往李小暖身邊靠了靠,聲音壓的低低的說道:“聽說少夫人接了奶嬤嬤進府,奶嬤嬤屋裡要不要擺些新鮮樣的花草?我一併帶過來。”
李小暖眼底閃過絲驚訝,轉過頭,沉默著看著秋桂沒有答話,秋桂抬頭看了眼李小暖,咬了咬嘴唇,低聲說道:
“聽說嬤嬤生了病?我也得去看看才好,宋太醫最擅診治胸痺之症,少夫人既讓田嬤嬤請了宋太醫來給嬤嬤診病,嬤嬤的病必定無礙,本應該早些去看看嬤嬤,我也是昨天下午當值時,正好聽裘嬤嬤和王妃說起這事,才知道的,倒是失禮了。”
李小暖凝神聽秋桂零亂的低語,腳步下意識的頓了頓,隨即醒悟過來,一邊安安然然的緩步走著,一邊笑著說道:
“勞你費心了,嬤嬤屋裡如今都是藥味兒,可放不得花草,多謝你!”
秋桂舒了口氣,笑了起來,抬頭看著李小暖問道:“我若去看看嬤嬤,也不知道會不會擾了嬤嬤靜養。”
“秋桂姐姐的心意,我都知道了,姐姐且放心,嬤嬤的病也不是大事,過一陣子也就好了,等嬤嬤大好了,姐姐再去找嬤嬤說話吧。”
李小暖轉頭看著秋桂,隨意而溫和的說道,秋桂連連點頭答應著:“我聽少夫人的。”
秋桂陪著李小暖出了正院大門,侍候著她上了轎子,看著起了轎,才轉身往後頭暖房看花草去了。
李小暖坐在轎子裡,透過轎窗的厚紗看著外面隱隱約約的花草亭臺,臉色一點點陰沉下來。
知道她接了魏嬤嬤進府,知道請了宋太醫,知道是田嬤嬤請的,知道診出來是胸痺之證,除了她清漣院的人,還有誰知道的這樣清楚!
李小暖在清漣院門口下了轎子,進了大門,一邊沿著抄手遊廊往裡走。一邊吩咐道:
“請孫嬤嬤來。”蟬翼答應著,轉身往外奔去找人了。
不大會兒,孫嬤嬤跟著蟬翼進了正屋,李小暖直起上身,讓著孫嬤嬤坐到榻上,屏退了屋裡侍候的丫頭婆子,也不寒喧,開門見山的把秋桂的話說了一遍,頓了頓,慢慢的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吩咐道:“這話必是咱們院子裡的人遞出去的,嬤嬤給我查查清楚,真當我是泥糊紙塑的?!”
下一章,下午兩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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