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做孫子媳婦,那老祖宗怎麼從來不提定親的事老祖宗一定比母親更盼著他光宗耀祖,還有父親,父親到底是怎麼死了那年送靈回鄉,半夜那場祭祀……
古蕭打了個寒噤,那個晚上,老祖宗的悲傷和憤懣讓人害怕,老祖宗那麼用力的捏著他的手,古蕭只覺得手上彷彿隱隱痛了起來,老祖宗……
古蕭心裡莫名其妙的泛起一層不安來,老祖宗有什麼事,從來不和他說,老祖宗的心思,也不和他說,老祖宗喜歡和暖暖說話,暖暖有什麼事,也總瞞著他,不象母親,母親有什麼話都和他說,有什麼事都和他商量……
古蕭思緒亂亂的,一會兒東一會兒西,越想越遠,一陣寒風吹過,古蕭只覺得寒意入骨,身子也微微顫抖起來,忙緊緊裹著斗篷,跺了跺腳,往春渚院方面大步走去。
春渚院裡,周夫人已經歇下了,得了稟報,急忙披衣起來,急急的出了內室,拉過古蕭,摸著他冰冷的手,心疼起來,一迭連聲的讓人倒熱茶來,送手爐來,忙著給他揉著,暖著雙手。
古蕭微笑著,輕輕從周夫人手裡抽出手來,接過丫頭奉過來的熱茶,捧在手裡喝了兩口,笑著低聲說道:“沒事,剛看到月亮圓圓的,園子景緻極好,就站在園子裡看了會兒月亮,走得慢了些,沒事,我不冷,沒凍著。”
周夫人輕輕舒了口氣,心疼的抱怨起來,“你看看你,這麼大的人了,看月亮也不能凍成這樣,讓人拿個手爐給你再看也不遲啊……”
“知道了,母親,我有事跟你說。”
古蕭放下杯子,聲音漸漸低了下來,周夫人連連點著頭,揮手斥退了丫頭婆子,古蕭往前挪了挪,低低的說了陪嚴丞相吃夜宵的事,又吞吞吐吐的說了周景然的意思。
周夫人仔細聽著,臉上漸漸泛起潮紅,眼睛亮得幾乎要放出光來,古蕭抬頭看著母親,遲疑著說道:“剛在園子裡,我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老祖宗是個什麼意思……”
“老祖宗能有什麼意思,老祖宗自然是盼著你好,老祖宗若是知道這樣的好事,自然是盼著你好,這結親,結的可是兩家。”
周夫人打斷了古蕭的話,凌亂的急急的說道,古蕭呆了呆,遲疑著,也跟著點了點頭,周夫人站起來,搓著手在屋急急的轉了幾圈,猛然站住,看著古蕭,重重的,一字一句的說道:“這門親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人壞了事去!這樣的好親,無論如何不能耽誤了,這親事!關著你的前程!”
周夫人頓住話頭,直直的盯著古蕭,飛快的思量起來,仔細想了一會兒,周夫人咬著嘴唇,拿定了主意,看著古蕭低聲吩咐道:“今晚上,你就在我這院子裡歇著,哪兒也別去了!明天一早,我帶你去和老祖宗說這事去!”
古蕭遲疑的看著周夫人,“何必打擾了母親,我回去歇著就是。”
“不!你今晚就在我這院子裡歇著,哪兒也不能去!這事,你可跟別人說過”
周夫人正語氣堅定的說著,突然想了什麼,立即轉口問道。古蕭搖了搖頭,“還沒有,周大哥把我送到大門口,我下了車,就到母親這裡來了。”
周夫人長長的舒了口氣,也顧不得再和古蕭多說,叫了丫頭婆子進來,吩咐她們侍候著古蕭沐浴洗漱,到東廂暖閣裡歇著去。
看著丫頭婆子侍候著古蕭出了門,周夫人在屋子裡連轉了幾圈,打定了主意,招手叫了蘭若過來吩咐道:“你去後頭,把周嬤嬤叫進來,只說我睡不著,找她進來說說閒話,不管誰問,只這麼說,多的話一句不能多說!”
蘭若急忙答應著,提著燈籠出了門,往後頭叫人去了。
周夫人焦急萬分的盼來了周嬤嬤,屏退了眾人,拉著周嬤嬤退到內室,低低的交待道:“你找個緣由,不拘什麼,趕緊出府出,這會兒立即就出府,去汝南王府找王妃,就說我說的,請她明天一早務必到嚴家給蕭兒提親去!”
周嬤嬤嚇了一跳,滿臉愕然的看著周夫人,周夫人也不耐煩跟她多解釋,只接著交待道:“嚴家只有一位小姐,也不怕錯,你只記著!今天夜裡,天亮前,無論如何也要見到王妃,一定要讓王妃明天天一亮就上門提親去,千萬不能耽誤了!若是這信兒耽誤,這事兒耽誤了,你也不要再來見我!”
周夫人重重的,嚴厲的說道,周嬤嬤悄然明白過來,大喜過望,急忙點著頭,“夫人放心,奴婢就算拼了性命,也不能耽誤了夫人的大事,這可關著少爺的前程!關於古家的前程!”
周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又交待了兩句,周嬤嬤就忙忙的告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