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同情都吝惜給予,只是淡淡的敘述道:“今日女兒滿月,多飲了幾杯,怎麼,夜深人靜了,你自己一個人,莫非是作惡太多,孤家寡人一個。”
年長的九炎落看向對方的目光依舊冰冷,只是為年少的自己剛才那一閃而逝的高傲,微微滿意:“不過是一杯添人的薄酒,喝與不喝,還不是隨手而得的事,不及你多情至此,一杯薄酒亦能動容。”
女兒的滿月宴別人瞧不起,年少的九炎落恨不得戳爛那樣冷血的臉:“哦?我看你是冷酒喝多了,品不出人味,便覺得別人喝的也不美了,實乃悲哀。”
年長的九炎落在至高處落坐。
年少的九炎落目視到背後原本掛著飛鳥白鳳圖的地方如今是一副猛虎下山圖,前面的軟榻也成了龍案書桌,不禁使勁揉揉額頭,覺得宿醉未醒。
“如果那種沒救讓朕變成你這樣無用,朕不要也罷!”
年少的九炎落鬆開手,嘴角輕蔑的揚起:“誰也沒攔著你,你就孤獨至死好了。”
年長的九炎落看他一眼,也只有這個時候他覺得眼前少年的樣子是他自己,同樣自負同樣堅信自己。
突然,木門開啟,兩鬢有霜的李陌恭敬的走來,彷彿沒看到一旁座位上的九炎落,聲音低沉的開口:“皇上,冷華宮來問,以什麼禮數下葬前皇后章夫人。”
九炎落淡淡的開口,口吻清淡,談不上情緒:“一個廢人而已,什麼禮數還用問朕。”
李陌亦只是例行公事,皇上如此做大也在預計之中,李陌不敢多言,恭敬的退去,自始至終沒看下位坐著的身影一眼。
年長的九炎落便知他又精神不濟了,若不然不會看到年少的自己露出那麼噁心的閒散情緒。
年少的九炎落再聽到‘章’字時立即緊繃:“你們在說誰!什麼廢后?”他隻立一位皇后便是棲悅,怎麼可能廢,這個該死的現在立即去死的爛男人做了什麼!
年長的九炎落比他更迷惘,看在對方便是自己的份上,認真了想了很久後搖頭:“我也忘了,很久以前的事了,如兒死的時候高興的穿紅戴綠的女人。”九炎落實事求是,實在令他厭煩不已。
“權如兒!?那女人死就死了!跟悅兒有什麼關係!”廢后!廢后!除了章棲悅還有誰!竟然‘忘了’,這男人怎麼不把他自己也忘到臭水溝裡去!
年長的九炎落察覺到對方突然而起的怒火,不高興的皺皺眉:“別告訴我,你喜歡那個女人睡眼醒醒的安撫。”他至今記得那個詭異的早晨,簡直令他毛骨悚然。
“關你何事,棲悅她善良、溫順,從小對你的情誼你都忘了!”
年長的九炎落彷彿聽到了多可笑的笑話,從小的情誼?“廢后對我有什麼情誼?你是不是過糊塗了,如果甩你兩巴掌也算情誼?我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那麼見不得人的愛好?”
“九炎落!做人不能忘本!”
“我看忘本的是你!”
年少的九炎落覺得自己很諷刺才跟一個怎麼也會走到這一天的自己對話,九炎落沉靜下情緒道:“你忘了從小給予你幫助把你帶在身邊的女孩?如果不是她,你有什麼資格在此耀武揚威。”
年長的九炎落聞言彷彿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笑話,把自己年少的記憶一點點回憶。
坐在下首的九炎落好似被什麼突然侵入記憶,上面人的過去一點點在他腦中鋪開,就像他切身經歷了一樣,但那裡面沒有清傲的身影,沒有唐炙口中的悅姐姐,只有眾多被他們欺負的畫面,每次笑的最開心的是他心中永遠不懈上前的冷淡身影。
下面的九炎落看眼上面的人影,驟然展開自己的記憶。
上面的人明顯愣了一下,繼而便是冷笑,說了句:“心思老辣,步步為營,不愧是工於算計的女人。”
九炎落聞言頓時暴怒,瞬間從座位上彈起。
小李子驚了一下,趕緊扶住皇上:“皇上,皇上,您怎了,是不是做惡夢了,要不要回去睡?”小李子擔心的撫著皇上,問的小心翼翼。
九炎落滿頭大汗的看眼周圍的情景,正前方龐大的九鳳戲丹圖閃耀著五彩的色澤,一張紫檀木榻擺在前方,是悅兒最常休息的座位。
九炎落深吸口氣,坐回座位上,酒醒了一半:“準備水,朕要沐浴。”又做夢了,這次那人更是不像話,竟然說出如此不顧他人的言語,不過夢中的棲悅竟然那麼愛他。
九炎落在奇怪對方的記憶與自己完全不一樣時,最欣慰的莫過於對方的回憶中,棲悅毫無保留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