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昊天把臉憋得發青,怒視著陌青寧,肥碩的手指指著她的腦門卻無可奈何。“你想怎麼樣?”
“很簡單”她故意在這裡停頓下來,只是笑,含蓄地笑,“交給你太太。你不願意幫忙,我也只好告訴你太太真相。你比我更清楚,你太太的個性。並且,我可不保證我不會添油加醋啊。”
陌青寧打心眼裡瞧不起這個人,一點責任感和擔當的魄力都沒有。
江昊天是她的父親。劇情沒有任何出彩之處,就是現代版的陳世美,貪慕榮華,拋妻棄子江昊天的太太沈傲梅是傲世集團的獨生女,和她媽媽離婚後,這個男人順利和沈傲梅結婚,並且有一個女兒江顏。
江昊天一把搶過檔案袋撕了個粉碎,出口大罵,“你這個賤人!”
“賤人?”陌青寧輕笑,嘲諷意味不言而喻,“作為一個資深賤人,江先生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的本事倒是真讓我望塵莫及啊。”
“你!”本還有幾分英俊的臉因為長時間浸淫聲色,略顯發福,此刻臉色難看到不行,,江昊天拍著桌子站起來,“要多少?”
“五十萬。”
“明天給你。”作勢要走,讓人看見不好。
“江先生,還是現在給吧,免得明天再跑一趟。我想你也不會想見到我吧?!”陌青寧皺著眉頭說著,清淺的聲音不動聲色地斂去了不屑。明天?笑話。她可不想明天還要出來見他一面。還有,如果明天的話,勢必要再等一天,媽媽已經等不起了。
江昊天鐵青著臉刷刷寫了一張支票一把甩到陌青寧面前,然後趾高氣昂揚長而去,而後者淡定地把支票收進口袋裡,緊緊攥住。
陌青寧呆呆地看著窗外模糊昏暗的雨簾,當年他走的時候自己只有八個月,從最初哭喊著要爸爸;到後來上學時被同學嘲笑,不敢讓媽媽知道,躲在被子裡哭;到現在坐在這裡,面對眼前的人波瀾不驚的心情,她這才驚覺,原來真的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原來這麼長久的時光,這麼疼痛的成長,那些對於血脈相連的希冀和渴望全都揚在風裡,落到遠方。
現在想來,還是不無唏噓,但那與過去有關,與年少時光的自己有關,與血脈相連卻寡淡如水的親情有關;與江昊天這個人無半點聯絡。
坐了有一會兒,陌青寧才恍然發現身在何處,急匆匆拎起揹包往外衝。她這個人,真的不適合傷春悲秋。
3寡言
寧垣東一直在打量著後駕駛座上的女孩子。年齡不大,二十出頭;一張臉生得很溫婉清秀,瓜子臉,尖下巴,大眼睛,典型的南方女子的模樣;他側頭可以看見她柔美流暢的臉部線條,乾淨的車窗映襯出她模糊的輪廓,明明安靜到極點,卻分明又不一樣的東西流露出來。
大概是覺得自己的目光很失禮,寧垣東很快就若無其事地將眼光從後視鏡挪開。
陌青寧想起什麼,一把抓過揹包,翻來找去,一通亂找,剛剛才想起來,她這一路淋著雨過來的,不會把支票給淋溼了吧?!越想越覺得不安,這張支票要是泡湯了,她想再找到江昊天拿,那可是不容易啊。
越著急越找不到,她索性把所有東西都倒出來,於是毫不費勁地找到那個粉色的錢包,小心翼翼地將那薄薄的一張紙拿出來看,藉著橘黃色的燈光,發現它完好無損後,心安地將它放回原位,慶幸自己的書包是防水的,錢包也是防水的。
陌青寧心滿意足地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筆記本、風油精、筆、耳塞、手機、餐巾紙、衛生棉……她收拾得很自得,並沒有很顧忌前面的人的眼光,反正以機率學的角度來看,他們再次相遇的機率極低極低。而她向來不顧及陌生人的看法。她行事並不乖張,只是我行我素慣了,身邊這一兩個人的喜怒哀樂已經讓她很疲憊了,無力再去理會、顧及那麼些不相干的人的情緒。
寧垣東不動聲色地將這一切收入眼底,那張薄薄的紙,他猜是支票。深夜,大雨,年輕女子,郊外的別墅區,還有支票,這一切指向的結果已經很明顯了,即便他很不相信這樣一個恬靜淡然的女孩子會做出這種事!
當然了,這樣想當然地對待一個人未免有失偏頗。他沒有權利對一個只見過一面,在此之前對她毫無認知的陌生人懷有如此篤定而惡意的看法。
很多時候,那些篤定的看法,是自以為是的猜想和臆測,用來安慰自己。這也並無不可,凡人總是需要別人的傷痛來安慰自己:大家都是一樣的,平凡,庸碌,傷痛,被傷害,不快樂。儘管對方可能並不沿著你的想象在走,但是不可否認的一點是,你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