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哪曾來過這麼糟糕的地方?平日裡香車寶馬,美人圍繞,如今風塵僕僕地來到邊境,還沒喝上一口茶,連坐都沒時間坐下來,就被林羽帶到了這種骯髒的場所。
兩人對視一眼,臉色都十分難看,偏偏又不能不進去。
站在門口,兩人互相謙讓了很久,還是龐向涵想起自己的下屬正在裡面受苦,只能硬著頭皮先走了進去,畢書清也屏住呼吸,緊隨其後。
在牲口房的某個角落裡,正坐著一個衣衫襤褸、披頭散髮的傢伙,看上去鼻青臉腫、渾身是傷。
他被人鎖在了豬圈的旁邊,低著頭好像是睡著了。當聽到有人朝自己走來的腳步聲時,卻無比迅猛地抬起頭,想要看看來者何人。
他的目光在林羽、林琛臉上轉了一圈,停留在了龐向涵的身上,雙眼突然放出異彩,不知哪來的力氣,大聲嘶喊道:“龐大人,您終於來了!快救救我!我是被人陷害的!”
這人自然就是定洲府知府胡一筒了,他被自己轄地計程車兵毆打了一頓之後,直接被掛在城牆上吊了半天,卻沒有一個人敢來救他。
就連康有福也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連人影都沒看見。
眼看胡一筒馬上要變成風乾的臘肉了,林羽計程車兵們合計了一番,只好又把他放了下來,然後帶回營地關了起來,畢竟林羽曾經交代過,不能把人給打死了。
如果在城牆上再掛兩天,那就真變成永先縣的一道風景了。
“哦?龐大人,聽他的口氣,你跟這知府還認識啊?”林羽揶揄地看了龐向涵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
“他……他曾經是我的下屬。”龐向涵有點尷尬,不過還是硬著頭皮回答道。
想起剛才胡一筒說的話,他連忙快步走上前去,一臉關切地問道:“胡知府,剛才你說自己是被人陷害的?究竟是怎麼回事,你速速道來,本官在這裡,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本來聽了紅裳公主的那番話之後,龐向涵已經有點不得勁了。他也不傻,當初雨少希點名要他們按照公主的意思來查辦,那肯定是公主說什麼就是什麼。
可是現在紅裳公主一口咬定扶西王半點錯都沒有,全是知縣知府搞出來的事兒。那自己要怎麼才能順理成章地把胡一筒撈出來?
來牲口房的路上,他一直都在發愁這件事情,結果剛進門,就聽到胡一筒在開口喊冤。龐向涵腦中靈光一現:對啊!整件事情都是那個康有福在上竄下跳,如果把胡一筒定性為遭受矇蔽,那說不定還能轉圜一下!
想到這裡,龐向涵連忙補充了一句:“諸位稍安勿躁,聽胡知府這麼說,其中另有隱情也未可知啊!咱們還是先聽一聽,以免錯怪了好人!”
在場的幾個人,哪個不是人精?大家都聽出了龐向涵的言外之意。林羽抱著雙臂冷笑了一聲,也不說話,等著看好戲。畢書清見林羽不說話,也知趣地不出聲。
雖然說自己站在公主的立場之上,但跟龐向涵畢竟同朝為官,沒必要為這種事情撕破臉皮,倒不如靜觀其變,等待後續。
胡一筒能爬到知府的位置,那也是有點能耐的,跟自己靠山的互動那是手到擒來,聞言立馬悽慘地說道:“感謝龐大人,能給我這個洗刷冤屈的機會啊!其實都是那個康有福從中作梗,說是他縣裡的良民被一個惡少欺負了,我才會來檢視情況的!”
“如果不是他隱瞞實情的話,我也不會被忽悠過來,替他出頭,沒想到卻冒犯了扶西王的尊駕,最後落到了這般田地,唉!”胡一筒重重地嘆了口氣,雙手捂臉,假裝愧悔,小眼神兒四處亂飄。
自己的救星一來,他就有恃無恐了,反正龐向涵會替他做主。胡一筒索性把罪過全部都推到了康有福的身上,只要能保全自己就行!
“王爺,畢大人,您二位可都聽到了吧!這簡直是天大的冤屈啊!胡知府也是被那罪該萬死的康有福所利用,一心為民的他才會一時衝動,做出糊塗事來,其實他也是個受害者啊!”龐向涵馬上接腔,聲情並茂地說道。
剛才在雨凝霜面前,自己不敢貿然替胡一筒說情,現在既然胡一筒都這麼說了,那就代表這件案子的罪魁禍首是康有福,自己就能名正言順的為他開脫了。
“龐大人,當初來永先縣之前,陛下可是交代過的,命我們以紅裳公主提供的線索為準,您該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畢書清第一時間站了出來,義正嚴詞地質問道。
自己可不能冒著丟官掉腦袋的風險,跟龐向涵一起去幫一個明顯有問題的人開脫。既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