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蘿莉氣呼呼的不停喊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直到徐玉爻答應帶著她一起去逛逛,房間裡的笑聲這才歡樂了不少。
……
站在人潮人海的帝都東市,柳塵停下了腳步,不禁皺眉想著該走哪條路,臨近年關,這大街小巷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陳晟既然一到長安就給自己傳信,明顯是有要事商量,於情於理,可不能讓人陳師兄久等啊。
“走靖安坊吧,那邊兒人少!”
打定了主意,柳塵繞過幾座牌樓,走到了一條稍顯偏僻的衚衕之中,吆喝聲,笑語聲已經和他漸行漸遠,隔了幾條街,東市的繁華早已被他拋到了身後。
……
皇宮,甘露殿。
恍若風中殘燭,三千青絲盡染雪,面容枯槁的天啟皇帝軟軟的靠在龍椅之上,在他那佈滿皺紋的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珠正不斷的侵擾著他的眉眼,他已經很老了,老到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端端正正的坐在這象徵著東陸主宰的寶座上。現在,他甚至連努力睜開眼睛,都顯得格外艱難……
“父皇,兒臣有本要奏!”
“太子啊!”耷拉著眼皮,天啟皇帝遠遠的望著那身影稍顯模糊的長子,乾笑了一聲,他吃力的點了點頭,張著嘴,他口中斷斷續續道:“你……準……准奏!”
“謝父皇!”
恭恭敬敬的一鞠躬,太子公孫寧抬起頭來,臉上掛著無比自信的笑容道:“自天啟元年開始,帝國陸續在各州府施行軍隊私有化,各鎮諸侯皆以為善政,北至殤陽關,南至越州府,西到大雪山,東臨秦淮河。各州軍隊,盡歸九州都督府收編……延續數年之後,終於得以將此政策全面貫徹下去,至今,也唯有琅琊衛尚未歸於滁陽了!”
“琅琊衛!”
“什麼情況?”
“!!!”
寂靜的甘露殿內,因為太子殿下的這一番話,頓時就平地驚雷起,在場的所有文武百官齊齊將目光望向了武官陣營之中的徐琨,徐琨皺了皺眉,最終還是選擇沉默,他想聽太子繼續說,他想知道,為何今日太子要向琅琊衛發難!
“不是還有鎮北軍還沒收編麼?”
提到這事,皇帝明顯就精神了不少,他也很想知道,這太子的葫蘆裡到底賣著什麼藥。
“回稟父皇,鎮北軍乃是特殊情況,即便如此,它也在去年秋收之後,全員收入了童城武王府的編制之中,今年年初,藥城便沒有再給鎮北軍提供糧餉了!”
“哦……”皇帝不置可否,再一次佝僂了腰背。
“兒臣要奏的事情,便是懇請父皇下旨,貫徹天啟元年的善政:其一,將北鎮撫司轉移到琅琊衛直轄的滁陽城,帝都各防線的節制權收歸金吾衛所有!其二,敕令琅琊衛即日起撤出長安周邊的中州七十二城,全軍開拔,回防滁陽本部!其三,朗州被破之後,帝國西面的交通商貿樞紐已被切斷,西境百城都陷入了經濟癱瘓的狀態,還請冠軍侯給出期限,不僅是琅琊衛需要朗州,帝國更需要朗州!”
“你!”
站在徐琨身邊的薛正瞬間臉色一沉,想都不想就要越眾而出,不料一直面色淡漠的徐琨手疾給拽住了他的手臂。
“侯爺!”
“噓!”
“這黃口小兒,簡直欺人太甚!”
“放肆!”
一陣壓抑而又憤怒的交流之後,薛正獰著臉,心不甘情不願的退回了徐琨的身邊,此刻的甘露殿,終於徹底的沸騰了。
“這太子殿下,是要對徐侯下手啊!”
“天吶,雖然陛下時日不多,太子也不該這麼急啊!”
“可不是麼,雖然這琅琊衛著實惹人討厭,可徐家滿門忠烈,徐侯也算得上是人臣楷模,不應該啊!”
“會不會是徐侯得罪了太子?”
“怎麼可能,徐侯平日裡深居簡出,和那一干武將都沒有太多的關聯,他怎麼可能得罪太子?”
“那又是為了什麼?”
“聽說,前日夜裡,滄瀾王進宮了……”
“難道……”
文官們各個腦洞大開,不停的在那裡竊竊私語,可是武將這邊,一個個臉色變幻不定,總之,一邊熱鬧,一邊寂靜,在這氣氛複雜的甘露殿裡,尤為顯得詭異。
“父皇!”清亮溫婉的嗓音突然就打斷了大殿裡的議論,包括皇帝在內,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有些不可思議的望向了玉階上的某個角落,那是公孫幽的聲音,那是這麼多年,從未在甘露殿說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