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格要比店裡還要貴上那麼些。
之前他們的人有跟穆紫杉交代過各種用來傳遞訊息的暗語,各州的山賊強盜意指各處已經做好埋伏,胭脂來之不易便是說計劃有變,價格上漲即是他們催促她要儘快行動。
“你們做生意也不容易。”穆紫杉照著他們定下的劇本向小販以示理解,並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遞到小販手上,小販做出一副熱切的模樣向穆紫杉道謝,然後挑著擔子離開那條小巷。
演完這不著痕跡的一齣戲,穆紫杉款步踏進院內,找了個無人的地方開啟那男子遞給她的紙條,紙條上沒寫多餘的話,省去了問候安撫,只簡短地寫了十一個字,“武林大會之前拿到芙蓉令”。
沒有“儘量”,沒有“想辦法”,而是直截決斷的“拿到”。這是命令不是商量,師門也沒有給她失敗的餘地,只給她留下這一個無路可退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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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國土地豐饒,盛產米糧布匹,如果大津能將冀國收回,大津每一年也不會有那麼多挨餓受凍的百姓,戰事若能停止,兩國的百姓就能少服些兵役勞役,讓黎民休養生息,國家才不會繼續一步步走向腐爛……所以,冀國是無論如何也要拿回來的……”說到那運去冀國的九龍連天御座,少年毫無避諱地在赫燕霞面前談起他的期望與構想,那語中的堅定與熱忱叫冷漠如赫燕霞也不由得為之感染,那少年準確地點燃了她心中熄滅多年的火花,就像這一切都是他早就算計好的一般。
“沒想到你還是個懂得體恤臣民的‘好主君’……”赫燕霞唇角微揚,笑中帶著她面上常有的諷刺神色,說道好主君三字時更像是對那少年的故意嘲諷。
“我不過是借他們的力來辦我想辦的事罷了,而且有這機會也能順便除去一些他們的人。”少年的目光深邃神秘,如不見底的深淵叫人看不清底細。
“況且……冀國的土地本就是我們的,我們不過是收回來罷了,這也一直是父王的心願……”
“所以你便料定我會與你合作?”赫燕霞笑著問道,卻沒給出那少年想要的答案。
“我知道你想要的並不是特定某個人的命,而是徹底將褚家連根拔除……當初你也知道以蘭大人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做到,所以才會派人與他通訊讓他退出戰場,誰曉得他們下手下得那麼快,而且還狠得不留一絲餘地……而現在,蘭大人一家都已經死了,唯一能夠做到這件事的只有我一人……”
少年的話讓赫燕霞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她想起她親眼所見母親慘死的樣子,母親那邊的親人全被那女人一個個除掉,她想起父親那時空洞茫然的眼神,那個曾經寵愛她至極的父親竟然看著她被帶入陰森潮溼的地牢,任由她被那女人派來的人折磨拷打,她一瞬之間從天底下至尊貴的公主成為最低賤的野種,從父親眼中最珍貴的明珠變成最厭惡的存在,她的世界在一夕之間改變,而從小尊貴而驕傲的她根本無法接受那翻天覆地的劇變。
年少時的痛苦往往會在一個人的記憶中烙印一生,雖然明知是因為自己太弱小,所以那痛苦才會無限放大,可是那痛苦所帶來的烙印卻不會因為時光的流逝而淡去半分。
母親所受的侮辱與折磨清晰地烙印在赫燕霞的心上,她記得母親於彌留之際和她說的話,她要她好好活下去,卻不要她替自己報仇。
母親的話十五年如一日印刻在赫燕霞的腦海裡,可是她卻無法像她期望的那樣活下去。
仇恨的火種早已在她心中燒成了燎原之勢,如不將那些人挫骨揚灰不將他們的一切都奪取,只怕她赫燕霞一生都無法心安。
她知道母親是希望她能夠好好活下去,可是好好如不將那些惡人剷除,她又如何能好好地活下去?
她想起少年和她說的那些話,想起她隨著成長而逝去的心願,如今只剩下一個面目全非的空殼。
只要做完了這件事,她便帶著小木頭去浪跡天涯,賞遍繁華盛景,享盡人間極樂。
金錢與權欲早已令她厭煩,誰想要便讓他拿去,她想要的不過是帶著所愛之人自由馳騁逍遙天下,去過她早就想過的快活日子。
“你倒是算得夠清楚……”赫燕霞臉上譏嘲不改,卻已預設了與少年的合作。少年見赫燕霞態度轉變也露出滿意的笑,隨即收斂起眼中的情緒,不帶任何感情地與赫燕霞道。
“那末便祝姐姐的大仇早日得報,也祝姐姐與我合作愉快。”
作者有話要說:寫文擱下來太久了,現在好多設定都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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