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生氣了嗎?」
「我怎麼會生氣?」格琳薇亞仍是笑著回應,阿爾託莉亞卻完全不相信她。
「我……妳……」騎士王小聲示弱:「妳不要生氣……」
見到阿爾託莉亞那個樣子,格琳薇亞苦笑地搖頭,吻了她的鼻尖。「您要補償我,陛下。」
「好,」蒙獲大赦般,急急忙忙承諾:「任何事都好。」
「我會在明天告訴您,而您將會答應我。」
格琳薇亞不再把嘴巴浪費在說話上,再次對王之國土展開侵略,她吻下小腹,在肚臍處舔舐敏感肌膚,並放開阿爾託莉亞的手腕,以便讓自己能脫下那件男性長褲。
阿爾託莉亞不得不忘記剛才的交談。她的腰弓起,雙手陷入黑色髮絲,讓格琳薇亞的唇能更多地碰觸她渴望的地方。大腿內側被細細親吻著,她的王后是這麼地有耐心,這麼地細心,阿爾託莉亞覺得自己既被呵護著,又被戲弄著,因為再怎麼溫柔的格琳薇亞,也總是不滿足她的要求,讓她必須主動挪移腰稈,用身體說,這裡,我要妳來這裡。
「我的國王陛下……」格琳薇亞的身體全部覆蓋她了,阿爾託莉亞接受她的吻,喜歡她在這個時候吻她,這讓她感到踏實,讓她知道真的跟珍惜自己的人在一起。
是時候主張我對您的佔有了。
隨著這句誘惑卻強勢的輕喃,阿爾託莉亞一手抓緊被單,一手不自覺地掐緊格琳薇亞的手臂,指甲陷入肌膚。
沒有阿瓦隆,沒有神聖的治癒,她第一次的傷總算帶來鮮血。
──我是不老不死的亞瑟。
有時,阿爾託莉亞仍會記起,當年如此向威爾斯的小公主介紹自己。
受傷了也不會流血。
眾人期盼的永恆之王。
可是,疼痛留了下來,哀傷埋在心底。
沒有人知道,她的血早已與不列顛的草原融合。
回來的時候……。
阿爾託莉亞牢記這個誓言。
要幫格琳薇亞選一匹最美的馬。
要親手為格琳薇亞戴上威爾斯的王冠。
要讓她再受萬民景仰,重伸名譽。
回來的時候……。
她要告訴她,在大陸國見過的輝煌之景。
***
……他的王曾有偉大願景。
愛著國家,愛著人民。
卻被當成孤高的王,被說不懂人心。
染血山丘,遍佈無數騎士屍骸,在那裡,一名被從肩膀狠狠砍斷身體的白色騎士,向遠方王城伸出血汙浸黑的手。
明明那麼竭心盡力,明明帶來繁榮和希望,為黑暗時代的不列顛燃起明燈,最後卻得到眾人背叛的結局。
圓桌騎士的內鬥、人民的叛亂,為王的統治歷史寫下最悲慘的一頁。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白色騎士發出悲悽的吶喊。
在藍斯洛特前來相助、想與王之軍隊共討叛徒時,他憤怒地把黑騎士趕出城,因為無法原諒他殺死兄弟的仇恨。王說,葛溫,原諒藍斯洛特吧,王又說,我也該負起一部份責任,但這些懇勸都不被他接受,他不能饒恕藍斯洛特。
──所以才在敵軍攻入城門時,落得被殺光的下場。
他的劍本該為主君所揮,遵從王命,助其百戰不衰,他卻沒有做到,反而被憤怒掌控,背叛王心。
如果有藍斯洛特在的話,王現在一定會沒事吧,會被第一騎士安全地守護著吧。
啊啊──為什麼他要有自己的意志呢?為什麼不能貫徹王的教誨呢?
「An Karanir Thanagor;
願王萬歲
Mor Ok Angalor。
永恆為王」
太陽騎士誦讀這段拉丁語,在加入圓桌騎士時的效忠誓詞。
如果能再次重來的話,這一次,他一定……不違王令。
***
銀色騎士沒有倒在驚心動魄的血水中。
但從渡海遠征帶回的軍隊,全都在卡姆朗河谷一戰犧牲了。
“為什麼、為什麼不把王位傳給我!?”
“理由只有一個,因為你沒有為王的器量。”
騎士的雙腳不斷向前走,踩過斷裂長劍與槍茅,越過死去的同袍,只想要走過這片染血山丘,卻不斷回憶著,莫德雷得死前的最後一刻。
鐵面具被銀色騎士摧毀,露出跟自己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