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就不擔心嗎?照理說,風子胥作為風家嫡長子,比起她這個女兒更重要才對……爹爹的意圖卻很是明顯,打算撐到南宮緬回來……
只是不管如何,她卻不能不顧大哥的安危,南宮緬尚不知何時才能回來,薛海傳話特意提到風子胥,很明顯有威脅的意思,如果今日自己不進宮,很難說太后會如何,更何況自己與南宮緬已經攤牌,即便他回來也未必會維護自己。
“有勞公公帶路。”雲傾自風南翀身後走出,側首看了父親一眼,“爹爹……放心。”
雲傾帶著許多的疑惑不顧風南翀的阻攔,執意離去,不僅為了大哥,也許有些事情只有皇宮才能為她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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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寧宮巍峨寒涼,即便已是夏日依舊透著莫名的冷風,陰森森的讓人忍不住縮了脖子。
雲傾隨著薛海走入大殿,空蕩蕩的竟無一個宮人在,但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不知道的地方盯著自己,那感覺讓她十分的不舒服。
穿過大殿,太后在偏殿的抱廈禮佛,聽見他們來了,也不起身只讓雲傾跪在身後等待。
直至一盞茶的功夫之後,太后這才起身,坐在一旁的茶海後邊,親自動手泡起香茗。
雲傾垂首跪在地上,雙腿在陰涼的地板上格的生疼,一陣陣寒氣浸得她不由蹙起了眉頭。
太后緊了緊眉峰,垂眸道:“丫頭倒是嬌貴,才跪了一會都受不住?哀家成日潛心禮佛,這般年紀也不見像你如此,看來平日風侍中將你寵得太過了,以至於到了皇宮才如此膽大包天!”
聽著太后語氣由溫緩漸漸變成冷厲,雲傾更加低垂了頭,忍者腿上的疼痛道:“臣女不敢。”
“你在龍德殿伺候那麼久,規矩還是沒學會嗎?臣女也是你能說的?”太后柳眉一挑,全然沒了往日的慈眉善目。
“奴婢惶恐,還請太后責罰。”雲傾慌忙改口,心中暗道太后一上來便如此刁難,看來今日並非問話這麼簡單,只是一直以來她都表現的慈悲平和,忽然這般又是為何?
耳中傳來太后含笑的聲音,聽在雲傾耳中卻比這青石地板更加寒涼,“你一定在想哀家怎麼會忽然傳你來慈寧宮吧?”
“願聞其詳。”雲傾依舊垂眸。
“先皇幼年與哀家便相識,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那時哀家少女心性只覺得能與先皇舉案齊眉一生,便是幸福,起初先皇對哀家也是寵愛有加,也有過像你和皇帝的那般隱秘的甜蜜,所有小兒女經歷過的刻骨銘心……”太后忽然回憶起往事,一向端莊的神色染上了絲絲溫情,像是完全沉溺在了往事中,忽然蒙了霧氣的秀目一暗,露出了恨毒道,“可是直到她的出現……一切就都變了,為了她先皇散盡六宮,為了她舉兵征討
,為了她……不惜背上昏庸的罵名,為了她——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惜毒殺!”
雲傾聽著太后的話語,情不自禁的抬起了頭,看到眼前女子目中恨裡含淚,心頭一動,只知道太后玩弄權術,手段狠辣,卻不知她是那麼深愛著先皇。
“哀家恨她!哈哈……”太后笑得眼角泛淚,“人人都勸哀家,說你是國母,要心胸寬慈,端素雍容,一個女人算什麼,便是後宮三千佳麗也要含笑勸皇上雨露均霑,可是……如果後宮三千佳麗,哀家真的可以不在乎,因為先皇也不會在乎,可是那個女人未曾入宮就做到了哀家做不到的,哀家就是嫉妒,就是不能容忍……所以哀家要她死!你說……若是你,會不會要她死?”
“會。”雲傾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她忽然特別懂太后的心情,愛一個人本來就是自私的,或許她不會真的動手殺掉那個奪走自己愛人的情敵,但她一定恨不得她去死。
聞言,太后輕笑了一聲,“對啊,連你都覺得她該死,可是先皇卻覺得哀家狠毒,為了她差點將哀家打入冷宮……還記得那一日,哀家灌她飲下毒酒,她居然笑了,笑得充滿勝利的滋味,你說……怎麼有人喝了毒酒還能那樣笑?”她眯了眼睛,像是回到了記憶中的那一天,“說實話,她真的很美,美得令哀家害怕,雖然哀家從未看過她的真容,卻只是一雙眼睛都像是會說話……她就是一個狐狸精!她站在鳳藻宮的漢白玉臺階上,回頭朝著哀家笑得花枝亂顫,隨即就輕飄飄的飛到了落鳳台上,輕歌曼舞,猶記得那天還下著雪,她就那樣一直跳啊跳,整個大涼宮的人一抬頭都能看到……”
聽到這裡,雲傾只覺得背脊一陣陣發涼,身體裡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你知道她跳得是什麼舞?”太后忽然傾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