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木平靜道:“事情未明之前,並不能確定與楊參領有關。但是……他肯定知道一些內情。”
韓利一直沉吟,此時忍不住問道:“如果與楊參領有關,楊參領為何還留在那裡不離開?如果我們還晚些到達,或者……我們根本沒有掃尋到那個地方,他豈不是死在那裡?”
薛紹不知韓利底細,還以為他是在為楊永輝辯駁,不由粗聲道:“韋離,你是想替楊參領洗脫罪責嗎?所有人都死了,就他一人活著,這就古怪!”
韓漠淡淡地看著手下幾名將領,終於道:“你們是否覺得,太子失蹤,是楊永輝佈下的局?”
他這話已經穩得很直接。
眾將領互相看了看,肖木才道:“至少不會像表面這樣簡單。”
韓漠站起身,道:“此事到了這樣的地步,只能向大將軍稟明。”向肖木吩咐道:“肖木,你領人親自去守護楊永輝,一旦他醒來,即刻稟報!”
……
韓漠得到允許進入大營之時,大將軍蕭懷玉正在自己的營中,站在那巨大的沙盤邊上,若有所思地看著沙盤上的一支支小旗子。
“這麼晚,要見我有何事?”蕭懷玉轉過身,看著韓漠。
韓漠上前來,拱了拱手,神情肅然,很直接地道:“稟報大將軍,太子殿下……失蹤了!”
蕭懷玉眉頭皺起,盯著韓漠。
韓漠顯得很鎮定,將事情的始末向蕭懷玉稟明,蕭懷玉只是皺著眉頭,緩步走到椅子邊坐下,凝視韓漠,問道:“知道此事的人有多少?”
“並不多!”韓漠應道。
蕭懷玉點點頭,又問:“你手下那名受傷的參領,何時能醒?”
韓漠道:“他失血很多,幾支箭拔出來後,深度暈死,至少在天亮之前,不可能醒過來!”
蕭懷玉沉吟片刻,才道:“你先下去吧,等他醒過來,再作計較!”
韓漠一愣,問道:“大將軍……為何不責怪末將?”
“責怪你,你能將太子找回來?”蕭懷玉平靜道:“事情發生,就不要先去追究責任,而是先要解決事情。”頓了頓,道:“此事不要傳揚出去,以免擾亂軍心!”
韓漠拱手,退了下去。
等韓漠離開,蕭懷玉才從帳中緩步走出,出了大帳,夜色深沉,天寒地凍。
他踩著厚厚的積雪,走到大帳旁邊,抬頭望向北方,他那濃密的眉頭,緊皺著。
西北大營的將士們,自然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們的太子殿下突然失蹤,而知道此事的豹突營諸位將領,自然是一夜未眠。
凌晨時分,有人來報,楊永輝恢復了一些神智,韓漠立刻到得營中,此時楊永輝躺在帳內,帳內生了火,他的氣息依然微弱無比。
能夠這麼快恢復一絲神智,卻也可見這人的體質是極其的強悍。
韓漠臉上微顯疲態,打量了楊永輝一番,終於問道:“太子在哪裡?”
楊永輝微微睜開眼睛,看起來很吃力,看見韓漠,聲音極是虛弱地道:“我們……遇到埋伏……!”
“我知道你們遇到埋伏。”韓漠神情冷漠:“太子如今在哪裡?”
楊永輝輕輕搖頭:“末將……不知道!”
韓漠彎下身子,冷冷道:“楊永輝,你知道什麼,現在最好都告訴我……即使你有罪責,我保你無事,但是你若有隱瞞,你可知道後果?”
楊永輝閉上眼睛,並沒有說話。
“太子為何要去那裡?”韓漠低聲道:“那裡離大營有五十多里……你們為何要往那裡去?”
“太子……為了追趕一頭麋鹿……!”楊永輝沒有睜開眼睛,聲音微弱無比:“末將……勸過,可是……可是太子定要獵殺……我們是被那頭麋鹿引到了那裡……!”
“麋鹿?”韓漠冷冷一笑,伸手揪住楊永輝的衣領,將他提起來,“為了追一頭麋鹿,你們追出五十里地?那頭麋鹿竟能將你們引到敵人埋伏之處,它也未免太聰明瞭一些!”
楊永輝臉上顯出痛苦之色,但還是道:“末將所言……句句屬實,不敢……不敢欺瞞!”
韓漠緩緩放開楊永輝衣領,眼神依舊冰冷:“楊參領,你可知道,跟隨你一同前往護衛太子的十七名弟兄,全都身亡?”
楊永輝眼角抽動,黯然道:“我對不住他們!”
“你可知道,他們本是我大燕最精銳的武士。”韓漠緩緩道:“可是這次遇襲,他們中間,竟沒有一人拔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