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影馬,血銅棍!
來者戴著斗笠,看不清他的臉孔,一身灰色的勁衫勁褲,左手執馬韁,右手握著一根銅棍,悠悠然而來。
他固然沒有露出面龐,但是那絕影馬和血銅棍卻已經顯示了他的身份。
這天下間,除了韓漠,誰能有這兩件東西?
韓滄看到來騎,瞳孔之中顯出不可思議之色,他根本不相信,韓漠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汪府之內,他只覺得這是在夢中。
最近一陣時間,他夜夜噩夢,此時此刻,他肯定這又是一場噩夢。
但是一切卻如此真實,以往的夢境之中,並非沒有出現韓漠回來的一幕,但是每當那個時候,韓滄就會從夢中驚醒過來。
但是今天不同。
今天的夢似乎不會再醒!
他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站在那裡,兩拳緊握,為了證明這是一場夢境,他悄悄地用指甲擠壓著自己的手指,那清晰的痛楚讓他漸漸懷疑這並不是一場夢,一時之間,連他自己都無法弄清楚,眼前的這一幕,究竟是真還是幻!
風騎立於院子兩側,韓漠的絕影馬從中緩緩而來,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之中,竟然直接進入大廳之中,馬蹄上的鐵質馬掌踩踏在白玉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四周死一般的寂靜,這馬蹄聲卻是異常清脆地鑽入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走到大廳正中,絕影馬終於停下,打著響鼻,騎者抬起左手,將斗笠微微掀起,露出一張清俊的臉龐,不是韓漠又能是誰?
那張清俊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很有修養地衝著大家點點頭,“好久不見!”
……
很溫和的話語,但是帶給所有人極大的震驚,所有的目光盡數落在韓漠那張臉上,一時間目瞪口呆,沒有一個人說出話來。
韓滄的身體晃了晃,當他清晰地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之時,瞳孔急劇收縮,但是很快,他臉上震驚的表情反而消失,變的平靜下來,緩緩坐了下去,拿起酒壺,為自己斟滿酒,眼睛沒有離開韓漠的臉,一隻手卻已經端起酒盞,一飲而盡。
好半晌,鐵奎終於反應過來,上前兩步,恭敬道:“大將……韓……韓將軍!”
朝廷已經頒下旨意,名正言順地欽封韓滄為西北大將軍,那麼自然已經不能將韓漠當作西北大將軍去看待。
韓漠微微頷首,並沒有從絕影馬上下來,而是用一種很平淡的目光望向了主座上的韓滄,而韓滄的眼睛此時卻也正看著韓漠,兄弟二人四目相接,竟是初期一直地顯露出沒有絲毫掩飾的殺意。
万俟青看了韓滄一眼,上前兩步,指著韓漠沉聲道:“韓漠,你帶領風騎殺到此處,是想謀反作亂嗎?”
他自然清楚,如今自己已經是與韓玄道父子綁在一起,必須與韓滄共進退。
韓滄畢竟是朝廷欽封的大將軍,名正言順,他這句話怒喝出來,一來固然是責問韓漠,另一個原因也是提醒在場的眾將,西北軍如今的主子不是韓漠,而是韓滄。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群將領之中或許有不少人對韓漠十分的敬畏,但是他們卻也清楚,既然朝廷已經頒旨,那麼他們只能聽從韓滄的命令,否則就是違抗軍令,完全可以以謀反之罪論處。
正因如此,有不少正準備上前向韓漠行禮的將領猶豫了起來,不好再上前。
韓漠帶人殺入王府,而且明顯已經使用武力殺死了不少護衛,這可是非同小可之事,如果韓滄指責韓漠率兵作亂,韓漠還真是難以辯駁的。
万俟青的職責,沒有讓韓漠的表情有絲毫的變化,他只是一隻手抖了抖馬韁,緩緩上前幾步,將領們見到韓漠的絕影馬向前,卻是紛紛閃避,為韓漠敞開路來。
駿馬已經靠近万俟青,万俟青看到韓漠那一雙寒意徹骨的眼眸子,竟是情不自禁後退一步,但是很快就意識到什麼,站直身子,與韓漠的目光對視著。
“記得你當初告訴我,是孔非出賣了本將和四千將士。”韓漠看著万俟青的眼睛,慢條斯理地道:“那時候本將心裡就很不高興……你一直在欺負本將的智商,想要以你的老資格來玩弄本將的智慧……本將沒有對你即刻發難,道理也很簡單……本將只是在思索著是誰教你這樣做,沒有想通之前,本將可以讓你繼續賣弄你的老資格……!”
韓漠的聲音很平靜,而所有人聽到這番話,都已經是豁然變色。
万俟青的身體開始抖動起來,他臉上那蒼老的肌膚已經抽搐起來,但是韓漠的聲音卻還是鑽入他的耳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