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漠搖頭笑道:“大伯,小五的品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將軍固然威風,但是小五實在不喜歡那樣的生活。而且小五當初手握兵權,就是為了保證我韓家不受威脅,如今兵權交給二伯,依然在我們韓家手中,小五絕無任何想法。”頓了頓,道:“若是小五有什麼想法,小五隻是不明白大伯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召回小五,臨陣走將,對我軍計程車氣實在不利!”
他神色看起來極其誠懇,不漏絲毫破綻,便是那一雙漆黑的眼眸子也閃現著真誠的光芒。
……
“你說的不錯,臨陣走將,實在不吉。”韓玄道頷首道:“但是若非迫不得已,大伯也是不願意召你回京的。”
韓漠道:“大伯召小五回來,難道是有什麼吩咐?”
韓玄道正色道:“小五,大伯不瞞你,表面上看,如今我韓家如日中天,儼然成為了大燕第一世家,但是真正的危機,正是隱藏其中,我韓家如今已是處於懸崖邊上,稍有不慎,萬劫不復啊!”
韓漠露出驚訝之色:“大伯何出此言?”
“剛剛的遊戲,你是親眼看到的。”韓玄道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兩隻蟋蟀相鬥,尚且你死我亡,何況我大燕世家?我方才說過,有一種遊戲,從開始的那一刻起,就註定只有一個勝利者……我大燕從立國的那一刻起,也就等於是一場遊戲的開始,這場遊戲從那一刻起,就註定了最後也只能有一個勝利者。立國百年,這場你死我活的遊戲也持續了百年,到了現如今,這場遊戲也快要到結束的時候……但是正如方才所見,遊戲沒有到蓋棺定論的那一刻,就沒有真正的勝利者,這一點,正如我韓家如今的處境,我韓家如今如日中天風光無比,可是終究還沒有成為最後的勝利者,而遊戲的變數,往往就在這最後一刻,古往今來,多少事情就是壞在了這最後一步之上,我韓家……絕不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大伯的意思是?”
“咱們的皇帝陛下,從沒有放鬆過打壓世家之心。”韓玄道神色變得陰霾起來:“哪怕是歸天,他也事先安排了諸多後手。渤州郡趙夕樵自不必言,京中御林四營,包括你手下的豹突營,如今竟有三營控制在白異手中,朝中亦有不少皇帝埋下的禍根,這些人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給我們韓家致命一擊,只要他們抓到機會,我們韓家……!”眉頭擠在一起:“大伯也不妨對你直言,胡家和范家,若是看到我韓家失勢,也未嘗不會與他們走在一起,到了那個時候,我韓家就真正被逼上了絕路!”
韓漠雖然對韓玄道今日所言不以為然,但是這番話,他卻還是頗為贊同。
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不會有永遠的朋友。
韓漠若有所思,片刻之後,才輕聲問道:“大伯召小五回來,是否是要小五從白異手中收回豹突營的兵權?”
韓玄道臉上露出欣慰之色,含笑道:“小五果然是一點就通。不錯,雖然暗中窺伺我韓家的勢力極多,但是真正的威脅,卻只有那幾支,這幾支力量不能跳出來,其他勢力便不敢輕舉妄動,我們可以緩而圖之。而白異便是我們韓家如今面臨的最大威脅!”
“手握三營兵權,確實是一大威脅。”韓漠拳頭開始握緊。
不管他對韓玄道有何看法,但是對於白異,韓漠很自然地將之歸為敵手的行列,在韓家內部關係暫時尚未明朗化之前,韓家的族人自然是要聯手將敵手除掉。
“既然是威脅,你說咱們該如何辦?”韓玄道盯著韓漠眼睛問道。
韓漠也是盯著韓玄道的眼睛,正色道:“任何危及我家人的敵手,我們也只能毫無顧忌地除掉!”
“不愧是我韓族子孫。”韓玄道撫須笑道:“我也正是如此想法,在白異出手之前,咱們必須先下手為強,否則一旦被他佔了先,以我們現如今在京城的勢力,十有七八不是他的對手!”
“小五聽憑大伯安排!”
“好!”韓玄道微笑點頭:“你身為韓族子孫,在家族面臨危難時刻,挺身而出,亦是你分內之事。大伯如今有你在身邊相助,必能帶著韓族走過這最難的時刻。”起身來,走到韓漠身邊,輕輕拍了拍韓漠肩頭,柔聲道:“小五,等到京中穩定下來,大伯有一件大事要交給你去辦,你一身才能,大伯絕不會讓它白白浪費!”
韓漠亦是起身來,一副謙恭之態:“大伯,父親亦是對小五交待過,大伯如今擔著韓氏一族的前途,無論大伯有什麼吩咐,身為韓族子弟,我等都要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韓玄道再次拍了拍韓漠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