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聖上,內閣之中,有數人與韓漠關係非同一般,經內閣議事,只怕難以作出決定。”蘇觀崖緩緩道:“韓漠大軍正日夜不停往燕京趕來,情勢危急,耽擱不得,臣請聖上聖裁!”
“蘇愛卿,你有什麼應對之法,儘管說來。”皇帝緩緩道:“既知軍情緊急,也就不必如此拐彎抹角了!”
蘇觀崖微一沉吟,終於道:“臣請聖上下旨,昭告天下,韓漠篡權叛亂,大逆不道,人神共憤。請聖上下旨各郡,調集城守軍平叛,而且昭告西北軍,韓漠乃不臣之賊,不可與之謀反。”
“調集城守軍?”皇帝眯起眼睛:“昭告西北軍?”
“正是。”蘇觀崖點頭道:“聖上旨意發出,各郡城守軍必定進京勤王。而且西北將士不過是受韓漠矇蔽,聖上旨意昭示天下,西北軍將士必然明白緣由,到時候必可不攻自破!”
皇帝面無表情地看著蘇觀崖。
三言兩語之間,皇帝已經明白蘇觀崖的心思。
如今京中動亂,天下皆知,這叛亂的主角,乃是蘇雨亭,說得更明白一些,此次在京中發動兵變的,乃是蘇氏一族。
若是不出意外,韓漠率兵勤王的訊息已經傳到各處,各地的官兵百姓也都將視韓漠的軍隊為勤王之師,而蘇家,必將成為眾矢之的。
太子在西北計劃的失敗,直接將蘇氏一族拖下水。
蘇家,似乎已經註定要走向滅亡之路。
但是蘇觀崖今日進宮,三言兩語之間,卻是有了起死回生的對策,將韓漠打為叛軍,蘇家就擺脫了叛亂的罪名。
當然,這個時候,皇帝就變得重要起來。
在這種時刻,皇帝卻有著宣判誰是正義的權力。
他凝視著蘇觀崖,嘴角泛起怪異的笑意,緩緩道:“朕為何要下旨?你該明白,此道旨意一出,就不僅僅是一道旨意的問題了。”
皇帝深知其中的關竅。
一旦真的發出旨意,昭告天下韓漠乃是亂臣賊子,那麼皇族也就等於和蘇家聯手走在了一起,換句話說,接下來,皇族必將拿出自己手中的勢力與蘇家一起,共同應對韓漠的所謂“叛亂”。
皇族如今雖然算不得強大,但比之當初,實力卻是增加了不少。
直說葉吳兩家留下的渤州郡,如今就死死控制在皇族的手中。
渤州郡守趙夕樵那是皇帝的死忠派,渤州郡各處官員,那也都是皇族安排,世家雖然也有極稀少的官員在渤州郡任職,但是都無實權在手,在渤州郡根本沒有任何影響力。
葉吳叛亂之後,趙夕樵權勢大增,他倒也是一員幹吏,有坐鎮一方之能。
葉吳叛亂引發的餘震,已經被趙夕樵平定,一年來,趙夕樵勵精圖治,管理有方,渤州郡很是穩定,再加上渤州郡本就是燕國最富庶之地,更是皇族的勢力範圍,大加庇護,一年來不但大加發展民生,更是從未間斷過軍力的發展。
如今渤州郡兩城的城守軍,已經達到三萬兵力,而且庫存大量的裝備糧食,皇帝若是有心用兵,自渤州郡調出三五萬兵力也是不成問題。
蘇觀崖顯然是非常清楚這一點。、
“臣明白。”蘇觀崖眼中閃著光,看著皇帝,“聖上,此戰過後,臣願意離朝隱退!”
皇帝淡然一笑,道:“哦?”
蘇觀崖緩緩道:“臣知道,這些年來,聖上一直想讓大燕國富民強,但是……路上荊棘甚多,臣此番,願隨聖上,清除這道路上的荊棘!”
皇帝淡淡一笑。
路上的荊棘?
不正是你們這些世家嗎?
“世家的官員,如今都在鳳翔營的掌控之下。”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蘇觀崖也不再拐彎抹角:“只要聖上下旨,除掉韓漠,那麼鳳翔營控制的世家官員們,便興不起風浪。”
皇帝只是看著他,並不言語。
“蕭懷玉當初掌控西北軍,聖上不好對他們動手,但是如今韓漠率兵,蕭懷玉只怕已經被韓漠所害。”蘇觀崖平靜道:“這正是好時機,可以一舉將那些不忠之徒一舉剷除。臣願追隨聖上,完成大業!”
皇帝笑起來,“蘇愛卿,你的意思,朕明白了!”他目光犀利,“蘇愛卿自知不是韓漠的敵手,所以入宮來,只是要讓朕保住你們蘇家。”
蘇觀崖神色平靜,帶著一絲微笑道:“臣不敢欺瞞聖上,臣確實有此心,想求聖上隆恩眷顧。只不過,臣卻不知是為一己之私。聖上乃明君,自然清楚,只要擊垮韓漠,那麼西北軍便會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