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這才緩緩掀開自己的黑麵貌,露出了一直被遮掩的面孔來。
如果此時有第三個人在場,一定會驚駭無比。
這個黑袍人,竟然與死去的韓玄道一模一樣,就如同雙生兄弟一般。
“你人生最後一場大戲已經演完,此去該是無憾。”黑袍韓玄道凝視著地上的屍首,聲音冷酷:“枉你看了那麼多戲文,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樣淺顯的道理原來你不懂!”他搖了搖頭,淡淡道:“你終歸是一個戲子……!”
……
……
城外西北軍大營。
自從回城看了家人,心中安定下來,韓漠便很快回到了軍營之中,雖然對於西北軍接下來的安排他也是茫然一片,但是他卻十分清楚,自己是絕不能離開這支軍隊。
在營裡的這幾日,除了偶爾巡視營地,便是在自己的大帳之中研習蕭懷玉傳下來的兵書,要麼就是陪著韓玄齡下下圍棋。
韓玄齡見大勢已定,本想率兵回東海,但是後來與韓漠一商議,此番既然進京勤王,卻連皇帝也不參見一番,那終是不合禮數的,所以便在這城外等了下來,看看朝中是否會傳召拜見。
此時叔侄二人便是在大帳之中,擺開棋局,一場廝殺。
二人在圍棋之上,都不是什麼高手,也只是略同而已,所以雙方不過是半斤八兩。既是如此,韓漠敬重韓玄齡,還總是裝模作樣讓棋,連續輸棋。
其實他就算正兒八經的與韓玄齡對弈,也未必能夠贏,這般裝模作樣表現後輩對長輩的敬畏,故意讓棋,那更是輸得慘不忍睹。
韓玄齡其實也知道韓漠的棋力不至於如此垃圾,當即震怒,一頓斥責,韓漠在族中,最畏懼的是大宗主韓正乾,而最尊敬喜愛的,便是韓玄齡。
韓玄齡一頓佯怒,韓漠也是做出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當即便擺開陣勢玩真的,卻是連續擊敗韓玄齡兩局。
他讓著韓玄齡,被韓玄齡一陣斥責,此時抖擻精神擊敗韓玄齡,又是被韓玄齡一陣數落,說年輕人不要太過犀利,剛刃易折的道理難道不懂?
這讓韓漠好一番鬱悶。
叔侄二人正在對弈,忽聽得帳外傳來聲音道:“將軍,卑職秦洛求見!”
韓漠放下手中的棋子,和韓玄齡對視一眼,起身道:“進來吧!”
大帳掀開,幾名將領入得帳來,卻是秦洛和王思宇帶著數名西北軍將領進來,眾將進營,俱都躬身行禮,又都向韓玄齡拱了拱手。
實際上眾將對於韓玄齡的敬畏,絕不亞於剛剛崛起的韓漠。
燕國將軍封號本就不多,能夠獨當一面的大將,實際上也是頗為匱乏的。蕭懷玉自然是大燕國頂尖名將,但是韓玄齡在燕國的威名,卻也絕對不小。
蕭懷玉的西北軍固然名動天下,固守邊疆,而韓玄齡的東海鎮撫軍,亦曾經創下過赫赫戰績。
當初慶國水師號稱天下最強水師,陸軍從大地上攻擊燕國土地之時,慶國的水師亦是耀武揚威破海而來,曾經亦是將吳郡的水師打得慘白無比,狼狽退卻。
當時燕國兩大水師加起來,戰船不及慶國水師三分之一,兵力亦是不足一半,吳郡水師失利,燕國水師就等於是折損了一半的戰鬥力。
但是身為東海鎮撫軍總督的韓玄齡,面對已經進入燕國海域的慶國龐大水師,卻沒有絲毫畏懼。
在那個時候,慶國西北軍頑強地抵擋著慶軍從陸地上的進攻,如果慶國水師擊敗東海鎮撫軍,從東海登陸,自燕國腹部殺出,那麼整個燕國將面臨被前後夾擊的局面,拼死抵抗的西北將士如果知道這樣的訊息,恐怕要士氣大消,就此崩潰。
那時的韓玄齡,年歲不大,但是有勇有謀,集合潰敗的吳郡水師,合兵一處,更是設下埋伏,誘敵深入,最終擊敗慶國水師,讓慶國水師遭遇一場前所未有的慘敗,而且讓燕國避免了被前後夾擊的局面。
就是那一戰,讓韓玄齡一戰成名,也是那一戰,打得慶國水師一蹶不振。
若是稍有骨氣,慶國該當勵精圖治,大力發展水師,以雪大敗之恥,只可惜那一戰之後,本就性情懦弱的慶國人被打寒了膽子,竟是覺得燕國水師戰無不勝,慶國水師絕不可能打敗燕國鎮撫軍。而且發展水師要耗費巨大的財力,對於奢靡的慶國朝廷來說,那是一筆巨大的支出,所以慶國朝堂上的官員們,非但沒有上言要發展水師,反而進言裁撤削減,大呼“百姓賦銀其可用於無能之軍”,自此慶國水師再無力與燕國鎮撫軍爭鋒,只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