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恩,隨即微微抬頭,望了前面不遠屋子跪在地上的韓漠,嘴角劃過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冷笑。
韓玄道的眉頭本來微微發緊,聽到皇帝封韓滄為忠義營指揮使,那眉頭頓時微微舒展,眼中也劃過一絲異彩。
“至若韓信策……吏部暫且以你為首。”皇帝緩緩道:“只是這吏部尚書一職,朕還要看看你是否勝任。如果半年之內,你能夠辦好差事,那麼朕再封賞不遲。”
世家巨頭們也知道,皇帝做出如此決定,已經是做出了最大的讓步。
而且韓信策雖然不能當朝被封為吏部尚書,但皇帝畢竟親口說出吏部以他為首,實際上就已經擁有了統領吏部的正統名義,雖無吏部尚書之名,卻可以行吏部尚書之實了。
今日,韓家已經得到了天大的實惠,在這一次亂後政治利益重新分配之中,韓家可謂是大獲豐收。
……
“砰!”
一聲驚雷般的聲音響起,韓信策還來不及謝恩,就被金殿上這一聲響嚇了一跳。
皇帝也不知是不是為了發洩心中的怒火,一張拍在龍座前面的龍案之上,那金黃色的龍案被這一拍,竟然是抖動起來,可見皇帝這一拍得力量十分巨大。
臣子們還沒反應過來,皇帝就已經冷聲喝道:“韓漠,你知不知罪?”
一直跪在朝上的韓漠心中已經很不舒服。
雖然古語有云,男兒之膝,可跪天,可跪地,可跪君,可跪父母,但是韓漠心中卻只覺得跪拜父母乃是天經地義,其他的天地君,去他媽的。
因為蕭太師的突然出列,將皇帝的話頭轉向了其他,所以韓漠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跪在大殿上。
只是他卻十分清楚,雖然皇帝無法明升暗降的詭計沒有得逞,但是自己手中的兵權,皇帝卻是一定要收回去的,至少自己手中那枚兵符,皇帝肯定是虎視眈眈的。
皇帝一拍一喝,驚住所有人,但是韓漠心裡卻沒有絲毫的吃驚,不過他卻還是作出一副惶恐模樣,“臣愚昧,不知所犯何罪?”
朝中許多大臣卻覺得這皇帝還真是古怪,方才還在大談韓漠之功,甚至要封韓漠為吏部尚書,這轉眼之間,卻要向韓漠問罪。
皇帝冷冷一笑,道:“朕且問你,朕令你率領豹突營保護太子巡視邊關,如今太子何在?”他臉上神色冷厲:“西北軍乃是守關之軍,受大將軍節制,你是如何調動西北軍回京?”
眾臣聞言,才知皇帝所指何罪。
其實朝中大臣,知道真相的少之又少,只是因為韓漠率兵勤王,平定叛亂,在這緊張局勢下,許多人都忽略了一些問題而已。、
此時皇帝出聲斥責,不少大臣頓時醒悟過來,立時感到事情果然詭異。
蕭懷玉如果得知京中有變,要發兵勤王,即使不是他親自前來,但是他手下猛將如雲,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一個御林軍的指揮使去統領西北軍回京啊。
韓玄昌的神色微變,眼中顯出緊張之色,而其他極為世家巨頭包括蕭太師在內,也都是屏息凝神,等著看韓漠如何應對接下來的難題。
事關兵符,乃是軍方大事,而且皇帝所問,在明面上,那可是合情合理之事,世家巨頭們也都是不好插手此事的。
而且世家巨頭們心中卻都有一個同樣的想法。
兵符,絕不可落入皇帝之手!
所以朝中數百官員固然將目光投在韓漠的身上,而幾位世家巨頭也是不動聲色中看向韓漠。
此時成為焦點的韓漠,心知今日朝會最大的麻煩才剛剛到來,先前所謂的封賞,比起皇帝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
他要沉住氣。
他要保住兵符!
……
並沒有做太多的猶豫,韓漠抬起頭,看著龍座上的皇帝,顯得十分鎮定:“回聖上,太子如今尚在邊關。太子身體不適,當日抵達臨陽關之時,身體便不適,一直在西北大營調養!”頓了頓,迎著皇帝那冰冷的眼眸子,淡定道:“臣領兵回京之故,也正要向聖上稟報!”
皇帝死死盯著韓漠臉龐,問道:“朕正在等你的稟報!”
“臣在邊關,得到西花廳放出的飛鴿傳書,得知京中有變,立刻請示過太子殿下。”韓漠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道:“太子殿下得知,便要領兵連夜回京勤王,是臣知太子病體未愈,極力勸說,太子殿下才令臣率領豹突營回京救援!”
皇帝心中冷笑,知道韓漠這些話絕對是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