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其他官員也都是出言誇讚。
韓玄昌心中自然是高興,笑道:“蘇大人,若論起才敢,小犬比起令郎卻又是差了不少啊,你們父子那才是真正的虎父無犬子……試問這滿天下誰不羨慕你們父子,哈哈哈……!”
蘇觀涯嘆了口氣,拉著韓玄昌的手在自己旁邊的位置坐下,道:“韓大人,其他且不論,至少有一樣我恐怕是比不上你了!”看著韓玄昌笑道:“這抱孫子的事兒,只怕你老兄要趕在我的前頭了!”
一時間,桌上眾官員都哈哈笑了起來。
韓玄昌更是笑道:“蘇大人,這可得怪你了。令郎文武雙全,更是少有的青年才俊,想要與你們府上攀親的,只怕繞著燕京城也排不下……!”
蘇觀涯提起酒壺,竟是為韓玄昌斟上酒,半真半假道:“這話也不能這般說,且不說別人,只怕韓大人就有些嫌棄了!”
韓玄昌雖然喝了不少酒,有些醉態,但畢竟性情謹慎,蘇觀涯突然蹦出這句話,讓他覺得有些奇怪,卻依然笑道:“蘇大人說笑了!”
蘇觀涯撫著鬍鬚,湊近過來,低聲道:“韓大人若真是不嫌棄蘇某,不如將你家閨女許給我家小犬……我倒是聽說過,你那閨女不但美貌,而且知書達禮,那可是少有的好姑娘啊!”
四周歡聲笑語,頗有些嘈雜,但是這一句話,韓玄昌卻是聽得極為清楚,先是一怔,看了蘇觀涯一眼,見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竟不像是在開玩笑。
而且像他們這種權貴,開玩笑也不會拿出對方的子女來取笑,蘇觀涯在這酒宴之上忽然說上這麼一句,還真是讓韓玄昌意外無比。
“這……!”韓玄昌微笑著,看了蘇觀涯一眼,輕聲道:“蘇大人,你可真是喝醉了!”
……
……
諾大的府內,如果說冷清,那麼唯一冷清的地方,就是尚書府西邊的一處小院子。這裡的夜晚靜悄悄,院子中的那棵大樹,隨著夜風的吹拂,枝葉擺動,發出沙沙的聲音,這樣的聲音清晰可聞,更顯得院落中的冷清。
碧姨娘臉色蒼白無比,已經睜不開眼睛,只是她能夠隱隱聽到傳過來的禮樂聲,她的嘴角,也微微泛起一絲笑意。
她的神情很平靜,呼吸卻已經越來越虛弱,在她的額頭和兩處手臂上,都插有金針,這已是最後一次的金針延命。
玄機大師此時就在旁邊的廳中,盤坐於地上,嘴中誦經。
他已經盡了全力,但是心中知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自己已經沒有任何方法去救活這個可憐的女人。病魔正在吞噬著她最後的精氣,如今自己要做的,只是為她頌上《往生經》!
生死兩極樂,浮生成煙雲!
韓沁早已成了一個淚人兒,她跪在床邊,那一雙本來水靈的眼睛,早已是紅腫,看著碧姨娘的氣息愈來愈弱,她卻是沒有任何法子。
她想過去叫來父親,但是卻被碧姨娘阻止。
今日是韓漠的大婚之日,碧姨娘絕不願意因為自己的死而影響婚事中的喜慶氣氛,她更是囑咐過,即使自己死了,也要等到第二日午時才能前去通報。
也正因如此,碧姨娘亦是讓服飾她的兩名丫鬟離開,只留下了韓沁,為的就是自己死後,訊息不至於立刻發出,從而影響韓漠的婚事。
她希望韓漠的婚事能夠順順利利的完成,她希望韓漠能夠大吉大利!
韓沁明白母親的心意,她雖然心如刀割,卻也只能遵照母親的囑咐行事。
碧姨娘的手握著韓沁的手,聽著那飄渺般的婚慶禮樂,不知不覺中,從她的兩邊眼角處,卻有著珍珠般的淚珠兒滾落下去。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院子中的冷清,玄機大師微微睜開眼睛,只見韓漠已經站在門前,竟是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一身黑色的緊身衣。
韓漠快步上前,將手中的盒子奉上。
玄機大師神色平和地接過盒子,輕輕開啟,看了一眼,眼中微顯驚訝之色,輕聲道:“阿彌陀佛,看來女施主……命不該絕!”
……
韓漠坐在院子中的椅子上,連日積壓在心頭的陰霾,在這一刻竟然是完全散去。
或許正如玄機大師所言,碧姨娘這樣的賢惠女人,本就是命不該絕,閻王爺想收她的性命,可是韓青在最後一夜及時趕回來,帶回來藥材,硬是將碧姨娘從閻王爺的手中搶了回來。
韓青此時依然是蓬頭垢面,還是那一身破舊的衣裳來不及更換,見到韓漠臉上露出笑容來,他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