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拿去了吧?”韓漠福至心靈,猛地意識到了這一點。豔雪姬在春園潛伏,為了履行賭約,千方百計委屈自己要拿到一件東西,難道豔雪姬要想得到的東西,與自己所想得到的一樣,都是賀學之的……賬本!
韓漠心中更是充滿疑問,是誰與豔雪姬打賭,勝了她?為何要借豔雪姬的手,去盜取賀學之的賬本?如今豔雪姬既然離開宜春郡,那又是往哪裡去了?
韓漠這個時候發現宜春局勢的複雜性,似乎比自己所想象的還要雜亂。
這後面似乎還隱藏著其他的角色,能夠勝過豔雪姬的人物,那是何樣的高手啊?
“肖大哥,這幾日辛苦你了。”韓漠笑道:“走吧,我請你去下館子。聽說這夕春縣城有一處不錯的小館子,咱們去哪裡解解饞!”
肖木一愣,韓將軍今日怎地有如此雅興?
不過自從來到夕春縣城後,因為糧食短缺,御林軍將士的伙食也不豐富,只是儘量讓大夥兒維持正常的體力而已,每一名士兵每日裡都有著嚴格的配額。
肖木在春園裡,每日裡伙食倒不差,但是酒水卻是不能沾的,畢竟負有守護職責,肖木那是嚴格要求自己。
這對於一個好酒的武將來說,也算得上是小小的折磨。
如今韓將軍既然要請自己去小館子撮上一頓,肖木雖然神色平靜,這心裡還是很期盼的,酒蟲子已經開始在胃裡面動起來。
二人就像上次一樣,換上普通衣裳,悄無聲息地從大鴻米倉的營地離開,徑往長元街而去。
街道上依舊是人來人往,叫賣聲兀自不絕。
“肖大哥,知道我為何要請你出來喝酒?”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韓漠笑著輕聲問道。
肖木搖搖頭。
“勞你幾日為我守護媚娘,這請你喝酒是原因之一。”韓漠微笑道:“另一個原因,則就更加簡單。想知道如今民心的大概,往館子裡一坐,聽他們瞎扯閒聊,就能略知一二的。”
肖木點頭道:“原來如此!”
韓漠所說的小館子,那是一處羊肉館,這個時候的煮食器皿比不得後世琳琅滿目,但卻也有其精妙所在。
羊肉館並不大,客人也不算多。
畢竟那些自以為有身份的人,都往大酒樓去就餐,這樣的小館子,他們是看不上眼的,至於普通百姓,如今糧食都成問題,也就更不會花銀子往羊肉館來。
這羊肉館雖小,但是特殊時期,價格也不便宜,吃上一斤羊肉,足夠買上兩三斤大米。
好在羊肉館內也還是有些客人,十張桌子,倒有三四張坐了人,就如同韓漠所言,都在就著羊肉飲酒,藉著酒勁吹著牛皮。
二人衣裳普通,坐在角落處,也不顯眼,先來了兩斤羊肉,點了幾個小菜,更是要了兩罈子酒。
肖木就如同久旱逢甘露,排開泥封,仰首灌了一大口,這才放下酒罈子,抹去嘴邊的酒水,叫了一聲“痛快!”
韓漠呵呵笑著,手下三大副將,性情內斂卻又不失豪情的肖木,倒是一個不錯的幫手。
旁邊一桌人,此時正是在議論著米市。
“這大鴻米店封了鋪子,真可謂大快人心。其他幾家米商之前只是敢偷偷摸摸,如今那是明擺著賣糧。”一名酒客笑道:“今兒個一大早,我就買了兩大袋子糧食回去,每斤糧如今不過五十文銅錢。”
“不錯,那護糧官韓將軍這次到真是為我們百姓做了一回大大的好事。不過話說話來,那田布仁平時看著就是一小人,這一次倒是做了一回好漢子。若無他挺身而出,上告到縣衙門,韓將軍也就不知道這事兒,想為我們做主也做不了。”
“嘿嘿!”有人壓低聲音笑道:“看韓將軍拿著一桶冷水淋在那狗東西身上,心裡可真是痛快啊。這韓將軍年紀輕輕,做事倒是魄力十足,那可是郡守大人的老丈人……!”
“噓……小點聲音,莫被人告了你去。”有人提醒。
“莫怕。如今那些官老爺們已經沒有功夫來管我們這些閒人了。你們還不知道吧,我聽說吏部的官員都在查他們哩,那些傢伙一個個一身的臭水,真要用心去查,到時候一個個都得押回京城去蹲大獄,說不準還有些人要……砍腦袋哩!”
“要不得!”有人輕聲道:“說過頭了,可莫喝多了,別人的腦袋沒砍去,倒先是砍了你的腦袋!”
旁邊一桌頓時有人道:“說說也不怕,本就有些人該拉去砍腦袋。我倒希望那韓將軍好好地查一查,將那幫貪官汙吏都拉去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