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凝視著島主,等他說話。
“四年前,老夫突患重疾,出不得海,那個時候開始,冷照便開始出海為大家找口吃的,這一點,老夫也很感謝他。”島主揹負雙手,雖然剛剛經過折磨,他又有病在身,精神狀態極差,但他還是如同石頭般站直自己的身體,多年來積攢的霸氣並沒有消失:“我記得四年前,島上能幹事的還有兩百來人,但是到了如今……你們也看到了,四年來,因為冷照野心膨脹,屢次挑起海上爭鬥,已經死了好幾十個人,島上也日漸蕭條,這些都是發生在眼前的事情,大家夥兒都不是瞎子,誰都看得見。”
眾人面面相覷,不少人都情不自禁地點起頭來。
“我知道許多人年輕氣盛,都想跟著冷照在海上闖出一番名堂,我年輕的時候,和你們一樣,熱血沸騰,認為這天下沒有不可為之事。可是你們也知道,當年我杜容海結拜八兄弟,到如今,只剩下我和老七,其他人都已經離我們遠去,我們最終還是隻能守著仙人島這一片家園。”島主聲音很柔和,也很低沉,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裡:“莫非你們以為當初我們八兄弟都是無能之輩?我告訴你們,當年海上幾十撥海匪,互相攻殺,我們滅了其中八路,他們不可謂不強,如今比起來,海上已經太平的多。我們打到最後,爭到最後,終是隻能保住自己的居地,原因無他,因為今時不同往日,當年東海王的時代已經過去,海上真正的霸主,終究是韓家,他們的海王令,足以擊潰海上的一切,誰也不可能在這個時代成為第二個東海王。”
“你們自己掂量一下,你們有沒有稱霸東海的資格?”島主的目光在冷照的一些部下身上掃過,聲音有些發冷:“有雄心壯志自然是好的,但是若要雞蛋碰石頭,非但是自取其辱,更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我們在海上,只是想著自由地生活,只是想著能夠吃飽穿暖,活著比什麼都好,為何要去做一些明知道要失敗的事情呢?你們每一個人死去,家人都會痛苦無比,男人勇敢是好的,能夠保護家人。但是若成為他人實現自己野心的工具去送命,你們以為這是好事?”他的聲音猛然提高:“偏居海外,是讓你們更好地活,不是讓你們無辜的死!”
人們都在沉默著。
島主在島上的威望雖然日減,但是誰也不能否認,仙人島如今還能太平無事,他的功勞那是毋庸置疑的,而今日他說的這番話,情真意切,眾人都是聞之動容。
“島主,冷二哥說你出賣了我們,你到底有沒有?”一名海匪裝著膽子大聲問道。
島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指著韓漠道:“這位是韓家的五公子,你的話,五公子可以回答。”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到韓漠的身上。
韓漠的手很穩健地握著匕首抵著冷照的咽喉,看見眾人望向他,此時此刻,他竟然露出笑容來,大聲道:“不錯,我就是韓小五。我的回答很簡單,安分守己好好生活的人,我韓家會盡力去保證他的生活安定,但是若有人野心勃勃,想挑起海上的是非,那麼我們韓家也絕對不會手軟!”
這一句話恩威並施,大家面面相覷,竊竊私語起來。
海上人自然是明白韓家的地位,韓漠如今所說的話,在眾人心中,自然能夠代表韓家。
“韓……五公子,那韓家準備對島上哪些人動手呢?”一名海匪又高聲問道:“是不是反對過島主的人,你們韓家都要誅殺?”
韓漠立刻搖頭道:“禍有源,惡有根,我一直相信,大部分人都是希望好好地生活下去,只有少數的人居心險惡。”
“你並沒有告訴我們誰是少數人?”
韓漠淡淡道:“那就要由島主來裁決了。”
冷照的神情顯的很冷靜,他望著尚自綁在木柱上的蕭同光,忽地對木柱旁邊的一名海匪使了一個很隱秘的眼神。
那海匪皺起眉頭,隨即狠狠一咬牙,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猛地拎起刀,衝到蕭同光身邊,將刀鋒對準了蕭同光的咽喉,聲音中帶著一絲慌張卻異常大聲:“韓……韓小五,你放了冷二哥!”
韓漠心叫不好,他本以為控制住冷照,整個局面將會立時改變,而且眼下已經看到了這種希望,但是卻料不到忽視了蕭同光這個重要人物。
島主臉色微變,似乎也沒有想到這種情況下,還有人願意為冷照賣命。
但是二人神情一閃即逝,依舊保持著平靜的神色。
“韓小五,你應該知道玉石俱焚這句話。”冷照雖然被匕首抵著咽喉,但神情依舊輕鬆,淡淡道:“這位欽差大人的性命,就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