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的保護網。可是這次,再張揚無忌的網也成了被算計的物件。
從和答應,到和妃,這般的一步登天,在蒙古貴族、後宮佳麗、皇子皇孫之前,他要求我的許諾。
人群之中,四阿哥與七阿哥,正一坐一立,頗有默契的碰杯。我此刻,是該怪,還是該恨?這樣一個晉位的訊息,怕只是一杯酒的功夫,便能傳遍全場吧?到時候,你二人是否仍可有如此淡定的神態,這般勢在必得的勇氣?
四爺放下杯盞,面上卻泛起疑惑。他輕輕的揉了揉胸口,似是不解。多麼期望,他這時能望我一眼,也好給我勇氣,下那個決定。
電光火石間,他二人卻同時轉了目光,皆是驚疑不定。我面上的悽然,該也一覽無餘吧?
那一手遮天的,你們的父皇啊,怎可能沒有防備?我突然知道了墨非輕的去向,他連續幾月的失蹤,老華卻絲毫未曾動顏。看來,他是護定了老華的。目光流轉之處,眾阿哥們仍是開懷暢飲,不識愁滋味。唯有七阿哥目光惻然,眼裡充滿了掙扎。是的,他早已知曉老華的行動,卻寧願推波助瀾,做了幫兇。
老華輕輕捋著我的耳垂,那裡有一串十四送的珍珠墜子。他若有似無的撥弄著,連帶著入耳的語氣,也是若有似無的蒼涼:“朕唯一要的,不過是你目光所及的第一眼。無論何時何地,你望向何人,皆是從朕這裡出發,到朕這裡結束。”
我淡淡道:“看來皇上,是不預備放我走了?”
“朕可從來沒有說過要放你走的話。”他微微一哂,好像我多大驚小怪似的。“朕費了這些人力物力,也不過想留你再在朕身邊待上些時日,你若是不急,也可再陪朕賞賞秋葉落雪,來年共待百花齊放,豈不美哉?”
“即便我心不甘情不願?”
“為何要心不甘情不願?朕也沒說過,不讓你走呀。只是朕喜歡你,捨不得你,所以特許你再作威作福幾天,你可不要辜負朕的美意啊……”
瞧瞧,這樣軟硬兼施的手段!他無辜的,“杏眼圓睜”的瞪著我,褪了凌厲的眉眼哀求我,簡直是……無可奈何。
我無法不妥協,不是因為他語氣中的鬆懈與軟弱,而是在那軟弱的背後,所憑恃的強大威嚴。他不惜將阿哥們所犯的、可稱得上“謀逆”之罪的行徑告訴我,就是瞅準了在這樣一個場合,是將我逼上梁山的最好機會!只怕我說一個“不”字,七阿哥就會捧了疊疊罪證,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諸阿哥打的永無翻身!
這時候,我才真正領略到,胤禟意味深長的跟我說的那句話,“皇阿瑪,他首先是個男人。”
沒有君對臣的仁慈,沒有父對子的容忍,首先,是男人之間對領域內所有物的佔有權。
王權,我,以及這大清河山的一草一木,皆是他們互相宣戰的理由。只任憑男人天性來行事的皇上,無論是借我來警告眾人,還是攜勢來逼迫我,只露這麼小小一手,便已將我們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
淺淺戾色
一片混亂。
桌案踢翻,美酒傾瀉,一個個挑釁的如同野獸般通紅的眼睛。老華慢斯條理的呷了口酒,淡然的望著場上的狼藉。我靜靜的坐著,心情原是憤懣此刻卻有很無良的期待。如此場面,如此多愕然、旁觀、不知所措的眼睛,既然有當眾宣佈我晉位的膽量,可真到了這般境地,老華你可會有慌亂?
我瞅了瞅他,他微微一笑,低語道:“溶丫頭可是在幸災樂禍?”
我鼻子裡哼了哼,懶懶一笑。“華爺,這可是國宴哪,咱們這砸盤摔碗的算怎麼會子事呀!你瞧瞧人家蒙古王爺們,那是多麼好的家教啊!這般的老老實實,目不斜視的坐著,實在是咱們後宮嬪妃們的楷模!”
他淡然一笑,伸手捋起我額間的流珠,嗔怪道:“丫頭,你是在怪惠妃、德妃她們統領後宮無方嗎?你若想試試手段,可早點跟朕說麼。在這麼個場合毫不留情的指出來……好歹,也給她們留些臉面……”
果然,步步都把我往“套”裡帶。
冷著眉,我一甩手,“今兒的場面可把我嚇到了,我若先回帳休息您不會反對吧!至於管這管那,在什麼位,謀什麼政的事兒,我也沒興趣,所以您最好打消給我晉位的念頭。若把我逼急了,哼哼,我大不了誰也不要,咱隨便抓個蒙古王爺讓您當便宜的岳丈去!”
他一哂,手一揚一帶,把我扯進他懷裡。對上他目光爍爍的眼睛,下巴被他不輕不重的擒著,腰肢被他曖昧的撫摸著,耳邊是此起彼伏的“皇阿瑪、皇上”聲浪,他附在我耳邊輕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