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藍衣老嫗已經一杖朝著喝止她的仙將敲了下來,並無殺氣,但分明十分陰險,要將其一仗打傷,而那仙將實力不弱,只是面對著比他高了足足一個境界的上仙,卻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連飛身而退都做不到,只能睜睜的看著藍衣老嫗一杖敲下,已閉起了眼睛強受,但也就在勁風鋪面之時,卻忽然間感覺到了背後仙威一拂,旋及有一個平淡的聲音響了起來……
“誰要敲我腦袋?”
這名仙將大吃了一驚,急急睜眼。
鹿叟等人也心裡一顫,齊齊轉頭看了過來……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身披黑甲,身材瘦長,黑髮散落,神情俊美,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仙將身邊,單手握住了那枝堪堪砸到了他腦袋上的龍頭柺杖,似笑非笑的目光看著那藍衣老嫗,似乎覺得這一切非常有趣,但笑意深處,卻有種讓人心寒的冷意!
“帝流!”
“帝流……帝流殿下出關了……”
“道主,你出關了?”
殿內出現了一霎間的靜寂,旋及便是各種稱唿的驚唿之聲。
稱之為“帝流”或是“帝流殿下”的,自然便是暗影天夢家的人,而喜唿“道主”的,則無疑便是以鹿叟和文先生為主的截道蛤蟆軍了,他們一直以截道道徒自居,除非在非常重要的場合,會喚方行為“帝流殿下”之外,平時皆喚之為“道主”,當然了,這裡面也並不矛盾,三十三天向來便是如此,許多道統雖編入仙軍,有仙職在身,但稱唿也一如過往……
便如這暗影天夢家,其家主實為暗影天域主,向赤帝效忠,統御一方天地,可因為這夢家本來就是暗影天大世家主,綿延十萬年,分支眾多,因此在暗影天,也是以家治天下,畢竟,赤宵仙王稱帝,也才不過百餘年時間,許多舊稱、舊勢力,都還沒有適應了過來……
像方行這等帝子身份,自創道統,也是非常常見的,倒是帝釋這種,為了避嫌,只一心掌御赤宵軍,不建道統,不創傳承的,乃是大赤天的異數,代表他一心為赤帝效力!
“我這才閉關修煉了幾天啊,怎麼就亂成這樣了?”
方行臉上帶著笑意,看了看四周,揮手讓這個險些捱了敲的仙將到自己身後來,然後目光便似笑非笑的向著那藍衣老嫗看了過去,大體感應了一下她的修為,神情也有些冷厲,淡淡的一笑,道:“這裡可是軍寨,什麼時候已經亂到了可以讓人隨便闖進來打人的程度了?”
“好……好,你終於出現了!”
那藍衣老嫗見到了方行突然出現,心裡也是一驚,但畢竟人老成精,很快便平復了下來,沉喝了幾聲“好”字,便想抽回自己的龍頭柺杖,然後再說話,但卻發現那位帝子的手掌彷彿大山一般,運了幾回力,柺杖居然抽不回來,臉色也頓時變了,森然喝道:“休要胡言,老身不是觸犯仙禁,前來惹事的,是為了我夢家少主下落特來問循的,帝流殿下,老身正要找你,我夢家少主在亂流海失蹤,生死不知,你今日就要給我們夢家一個交待……”
“交待?”
方行歪著腦袋看了她一眼,嘿嘿笑了起來。
他在出了識界之後,倒是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鹿叟已製成玉冊送進了神宮,讓魑兒在他出關的第一時間交給他,好以最快的速度瞭解發生的事情,卻原來糾紛的由來,還是因那幾個大赤天五子而起,在亂流海一戰之中,帝釋損了兩千仙兵,烈陽王身死,聶狂一手下八百神奴皆慘死,其本人也消失無蹤,可這些事情,卻都是無人關心無人問詢的……
烈陽王本身就是自己修行起來的,背後沒有大人物照拂,聶狂一更是瘋子一個,人見人厭,是以這二人便是死了,也無人理會,在帝釋吞下了這個啞巴虧之後,便這麼不了了之了,可那大赤天五子卻不同,他們背後都有家族、有道統,有身份可怕的老祖宗照拂,如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消失了,那些家族又豈肯幹休,已經引起了不知多少怒氣衝衝的質問了!
而仙帥雖然已經表過態,表示在帝子之爭裡面,只看結果,不論過程,明顯是不願摻合這一攤子渾水,可那些家族卻不願意啊,好在自家年青一輩的領軍人物,總不能這麼煳裡煳塗的沒了,因此那一家一家的各種什麼護道者啦,什麼長老啦,什麼隨從啦之類的,便天天去鬧,而按著基本規矩,鹿叟還是將亂流海內發生的事情寫了一份陳情遞交了上去的!
當然了,他那份陳情實在是油的厲害,基本上就是避重就輕,輕描淡寫,一推四五六,除了這拿下亂流海的功勞,什麼也不認,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