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淡然道:“靈山佛子並非真佛,只是佛門護法,註定為我佛門帶來大衰之後的一場大興,成就業果之後,自然便會悄然遁去,而在佛門大興之後,尚需一位真佛統御萬佛,光揚佛法,神秀便是這一位真佛,於他來說,做不做靈山佛子,都是一樣的!”
酒肉僧眉頭微皺,想說什麼,終究還是閉了口。
場間氣氛微微沉悶,但也就在此時,忽然之間,外面傳來一聲佛號,直入了石窟之內,旋及便是一個有些急迫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僧枯木求見首座,有要事稟告……”
“枯木?”
首座與酒肉和尚都是微微一怔,卻知曉這枯木僧一向負責駐守靈山寺藏經大殿,幾百年來未曾離開半步,於他來說,守閣便是修行,便是坐禪,如今為何破了例?
“難道是那孩子終究答應了入我佛門?”
酒肉僧面上,甚至閃過了一抹疑惑。
而首座似乎也是如此想法,大袖一展,開啟了一道大禁:“進來!”
“嗖!”
一道灰色身影衝進了石窟,枯木老僧的面上,赫然有著一絲焦急之色,身形一閃間,便已經出現在了酒肉僧與首座的面前,雙手合什一禮,低聲道:“出大事了……”
“可是那孩子終於答應了剃度?”
枯木老僧滿面苦笑:“不曾,他……他是不會入我佛門了……”
“這是為何?”
首座倒是微微一怔,心想那孩子可不像是把德行凌架於性命之上的啊……
在皇甫家時,都已經到了那種地步,他還不忘了叫救命,可見求生之念是多麼強烈,這樣的一個傢伙,難不成會因為不願做和尚,連小命都棄之不顧不成?
“他……他直接……直接搶了藏經閣啊……”
枯木老僧常年不語,口舌不便,但焦急之下,還是成功說了出來。
“什麼?”
酒肉和尚與靈山首座同時呆了一下,饒是他們這等修為,也有些呆滯。
旁邊一個聽到了這邊談話的羅漢還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把腦袋朝這邊側了一下。
“他……他沒有答應入我佛門,反而打暈了老僧,把藏經閣搶了啊……”
那枯木老僧看樣子氣的夠嗆,聲音悲憤難當,都不結巴了。
“我……我操……”
靈山寺首座矮胖的身子直接跳了起來,露出了當年在凡塵時殺豬維生時的本性,一臉的暴躁兇狠,順手擄起了肥大的僧袖,目閃兇光,喝道:“都搶走了啥?”
“諸佛……觀照經……佛書……般若經……燃燈……伏魔經……孤本……”
枯木老僧結結巴巴,說出了一連串的佛經名字,最後總結:“……共十三卷……”
“哎呀媽呀,一共剩了這麼幾件好東西,全他孃的讓他搶了……”
靈山寺首座急的團團轉,直接從右袖裡掏出了一柄刀子來,有三尺多長,單刃,尖刃,刀身中間有放血槽,正是當年殺豬用的刀,一見到他這模樣,旁邊空中的金身羅漢都有些渾身不自在,卻是知道,一旦首座取了這把凡塵時用的殺豬刀來,這就是真想殺人了。
就連酒肉和尚也忍不住苦笑了一聲,扯住了首座的袖子,勸道:“首座息怒,咱們靈山寺的布守,本來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那小子可怎麼著都和君子不沾半點邊啊,發生這等事情倒也不好說什麼,誰讓咱們把這個修行界裡的強盜帶入了寺裡來呢?呵呵,當日白師弟離去之時,不也曾經說過麼,我們想讓這孩子入我靈山寺護法,多半沒有這麼順利,恐怕徒生波瀾,後來他提前趕往神州,估計也是猜到了這一結果,躲出去避嫌去了吧……”
“哎呀,我說當時那白小子笑的這麼賊呢,可就是沒想到啊……”
首座還是怒氣衝衝,心疼到不行。
酒肉僧苦笑道:“佛經都有拓本,損失意義不大,便是諸佛觀想經這樣具備神性的經文,他想必也不敢損毀,改天再要回來便是,更重要的,他不是沒有盜走大日如來經麼?”
首座微微一怔,怒火稍減,把那把殺豬刀又收回了自己袖子裡,恨恨道:“這小王八蛋敢盜我靈山寺真經,這回可不能輕饒了他,他不修大日如來經就煉不了萬靈丹,小命撐不了幾個月,我看他早晚都得為了大日如來經回來,到時候……嘿嘿,可得好好教訓他一通……哎呀媽的,都氣的我忘了維持形象了,罪過罪過……真他孃的罪過啊……”
“首……首座……他……他不光盜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