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修一時倒詫異起來,委實說,他們此時最擔心的便是方行對歸墟之行搗亂,畢竟此時他擒住了麻姑,眾修投鼠忌器,還真不好對付他,但一聽他竟然也想進入歸墟,眾修便也略略放下了心,不過心裡也萬分疑慮升了起來,這廝真捨得用他的赤龍做祭品嗎?
疑惑之中,眾修也只好跟在赤龍身後,重又往昇仙臺飛去。
再來到這一處眾氏部集會之地,方行卻已不是躲在遠處支稜著耳朵偷聽的孤魂野鬼了,而成為了絕對的中心,大搖大擺進入了麻姑的行宮。赤龍則威風凜凜的守在了行宮門口。任何人過來都一嗓子吼過去。一噪子不走的話,那就直接一口咬過去了,比野狗還兇。
而方行則獨自與麻姑進入了行宮之中,卻在這行宮裡翻了半晌,找出來了一個大缸,似是接雨水煉製丹茶用的,便提了出來,到外面隨便指使了一個人去接半缸泉水過來。然後又往裡面亂七八糟扔了十幾株搗碎的療傷靈藥,又將菴菴一息的麻姑扔進了大缸裡。
此時的麻姑受傷實在太重,哪怕血蓮子那強大的血氣在不斷的為她補充血氣,依然處於一種生死一線的狀態裡,而方行又不放心別人接近她,所以就只好自己動手為她療傷了。不過還別說,方行雖然對別的不通,但對療傷還是有幾分心得的,畢竟自己受傷太常見了,別人都是久病成醫。他受傷次數多了,倒也算半個行家了。用療藥頗有幾分心得。
再者就是,方大爺雖然醫理不強,但架不住錢多啊,且不說那一枚吊住了麻姑性命的血蓮子,便是他現在隨便拿出來的十幾株靈藥,都是頂尖的好藥,這一缸藥液雖然搭配的有點亂七八糟,不過單就價值而言,那可真算得上是價值連城,用來治傷足夠了。
做完了這一切,便又將麻姑提了起來,剖兔子一般幾把扯掉了她身上已經焦爛的法衣,然後“噗通”一聲扔進了大缸裡,左手按在她的額頭,探測了一下傷勢,猶豫半晌後,便又向她體內渡入了一道靈力,助她引領血蓮子的血氣療傷。雖然把麻姑打成了重傷,比較容易控制,但他卻也不想讓這娘們真個死了,畢竟進入歸墟深處還要靠她引路。
說白了,麻姑就是一幅活地圖,再者,對於她口中的四凶禁咒,方行也想多點理解。
一個時辰時間漸漸過去,方行收了功,額頭已滲出了一層細汗。
“你……你好狠……”
麻姑艱難啟齒,說出了她醒來之後的第一句話。
方行自坐在一旁打坐,看也不看她的道:“別你大爺的說廢話了,小爺如果不這麼做,現在要麼就是正在逃亡,滿歸墟的人都在追殺我,就算小爺我是逃跑的行家,也肯定過的慘不堪言,且與歸墟秘地絕緣了,要麼就是我把大狗子交給了你們,恐怕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是你先把小爺逼到了絕路,現在又還怪我狠不狠,有意思嗎?好歹我留了你的命!”
麻姑似乎沒想到他一下子說了這麼多,重傷之下,頭腦混亂,卻也一時難以反駁。
“欲入四凶之門,必然需要四凶血脈獻祭,你就算制住了我,又……又於事何補?”
過了半晌,麻姑才用盡了全身力氣說道,只幾句話,便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那是不一樣的!”
方行懶洋洋的往行宮牆壁一靠,笑嘻嘻道:“如果真到了最後一步,或許我會把大狗子獻祭的,但這麼做的一定得是我,換了別的任何人這麼做,小爺我都跟他玩命!現在麼,說這些還早,小爺我都不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萬一是你在這裡裝神弄鬼胡說八道呢?”
麻姑那僵硬的臉上,似乎硬擠出來了一個痛苦卻鄙夷的笑容:“你覺得……我會告訴你?你是夠狠,但你還是不敢讓我死,否則……就不會這麼下大力氣來救我……”
方行嘿嘿笑了起來,道:“我當然捨不得殺你,但我現在就去幹掉你那幾個僕役……”
麻姑似是吃了一驚,眼中寒芒一閃:“你……你敢?”
方行取出了酒葫蘆,懶洋洋的灌了一口,遞向麻姑道:“你喝不喝?”
麻姑怔住,卻是瞭解方行這模樣的意思,那是根本就不屑於和自己爭辯,想他連自己都敢下這等死手,又怎會憐惜幾個僕役的命?只是心裡,卻還隱隱不想讓少尊等人成為受挾的物件,便提起了一口氣,努力擺出了一副冷漠的樣子:“你覺得我會在乎?”
方行一拍屁股站了起來,道:“我去試試!”
麻姑吃了一驚:“你敢傷他們,我便立時自絕,你……這輩子都別想踏入道宮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