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平靜一下,伸手去摸,果然摸到溼漉漉粘糊糊的東西。心中明瞭,是馬兒中箭了。馬越跑越急促,越跑越費力,忽然雙膝跪地,再也起不來了。于冕沒有法子,只好從馬背上跳下來,往前面的樹叢中跑去。
後面的人轉眼就跟了上來。龍義南見叢林中一片黝黑,大聲喊道:“于冕,我們知道你躲在樹叢之中,你已經跑不掉了。若是還不出來,我們立刻就放火燒了這片樹林。”龍義南連續喊了三次,卻一點聲息也沒有。原來,那片叢林並不像是眼睛看到的那般濃密,只有短短數百米,穿過叢林,就是一條大路。
在龍義南等人遲疑不決的時候,于冕早就穿過叢林,跑到大路上去了。
龍義南見叢林之中靜悄悄的,一點聲息也沒有,有些惱怒道:“來人,放火燒掉這片叢林。我就不信他于冕不出來。”當下,就有人帶了火石上來點起了大火。很快的,叢林就燃燒了起來。大火燒到周圍的乾草、乾柴,火勢連天。
于冕跑了不多遠,回頭望去,之間烈焰沖天,濃煙像是魔鬼一眼,籠罩了整個天空。他心中大為驚懼,暗道:幸虧這叢林不大,要不然,一定會被燒成灰燼。
大火,噼裡啪啦地燒著,映得龍義南一張臉明滅不定。他開始有些懷疑起來。若是于冕當真躲在叢林之中,火勢如此之大,他沒有可能還不出來,白白在裡面被殺死。除非……
除非這叢林很小,于冕已經逃出去了!
龍義南想到這層,吩咐一半的人留守在叢林前面,另外的人都跟他繞過叢林往前追。龍義南帶人往前追了半日,才發現這叢林果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大。而於冕多半是負傷逃跑了。
“追!”他狠狠一招手,高聲嚷道。於是,一騎當前,百騎跟隨,幾十個人重新打馬追了上來。
官道兩邊雖然有些參天大樹,卻並不隱蔽,要想躲避,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于冕聽到馬蹄聲又得得跟了上來,心中悲嘆:我于冕今日,恐怕要葬身於此了。
“于冕,你逃不出本官的手掌心,我勸你還是乖乖投降吧。”龍義南的聲音,順著風飄了過來,同時飄過來的還有些許煙氣。
于冕背上的傷,鑽心疼痛,鮮血不斷湧出來。他感覺身體越來越差,腿腳越來越軟,心知今天恐怕是難逃龍義南掌心了。
就在這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嬌斥:“你們是什麼人,他又是什麼人,你們為何要追趕他?”于冕聞聲回頭一看,映著遠處的火光和追趕的馬匹上的燈籠,他看到面前不知道何時,已然多了一個白衣女子。
那女子看不清楚面容,一襲白衣如煙如畫,黑瀑般的長髮垂了下來,整個人看上去,既清雅又柔媚。她的手中提著一把長劍,劍身呈碧綠色,在夜色中發出瑩然亮光。讓白衣女子看起來,更增添了幾分颯爽的英氣。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如黃鶯出谷,百鳥投林,讓人聞之忘俗。
于冕正遲疑這白衣女子是從什麼地方跑出來的,龍義南的人已然到了近前。白衣女子往後退了幾步,與于冕並肩站立,說道:“你是強盜還是犯人,為何有這麼多人連夜追你?我看你打扮斯文,既不像是強盜,又不像是犯人,難道說他們是強盜?”
白衣女子說話間,帶著微微的笑意。于冕抬頭,這才看清楚她的容顏。那女子二十來歲,明眸皓齒,一雙清瑩的眸子如同剪水橫波一般,膚色雪白,似嬌花初綻,春蕊盛開。她身材修長,身姿英挺,眉目之間帶了幾分狡黠之氣,看上去既像是凌波而來的仙子,又如同浣紗溪畔的明媚麗人。
于冕見她說話好笑,字字句句針對龍義南等人,也不知她是當真嬌憨,還是故作痴纏,只好拱手說道:“女俠明鑑。在下並不是什麼強盜犯人,他們也不是什麼犯人強盜,我們都是朝廷命官。”
白衣女子抿嘴笑了笑,連聲道:“好笑!好笑!三更半夜,荒郊野外,朝廷命官追逐朝廷命官,說出去當真是好笑的緊。”
龍義南初見這女子,倒是也怔了一怔,他閱美無數,卻從來不知道天下間還有如此清麗美貌的女子。他本想好言勸走這白衣女子,卻不曾想到她出言不遜,甚是不把他放在眼中,不禁微微生出幾分怒氣,隱忍道:“我們才是朝廷命官。在下順天府禁衛軍都指揮使龍義南,跟著我的都是禁衛軍兄弟。至於你面前這個人,他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是要株連九族的。在下奉勸姑娘還是不要多管閒事,免得無辜受累才好。”
白衣女子半分也不懼他,眼珠兒轉了幾轉,拍手道:“有趣!當真有趣!一個年紀輕輕的書生,居然能犯下十惡不煞、株連九族的大罪,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