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忽然在這無數花蝶面前,出現一條綠龍。綠龍雖是四大龍類裡的最弱,但是在這小小的花蝶面前,無疑便是王者。它龐大的身軀擋在山谷,儼然一副誰敢侵犯的神態。
可是那花蝶面對這萬倍實力於它的綠龍,竟不假思索,強行飛去!
那綠龍身上魔法爆發,隨著身軀抖動,龍尾輕鬆一掃,已將千餘花蝶擊成渾碎!
然而那花蝶們前赴後繼,全不怕死,而同時,它們同時施展自己的魔法,將那綠龍撲去。但見天地間無數的花朵盛開,同時將綠龍圍在其中。
那綠龍被數十萬的魔法威力擊中,積少成多的威力,讓它慘然而叫,而那些花蝶們竟似乎不顧體內微弱的魔法,連續施展而出。
那綠龍僅在瞬間已心生怯意,然而身為龍的尊嚴,怎麼可被小小花蝶嚇退,只這般一遲疑,但見那無數花蝶已飄然飛至。
無數的魔法攻擊,加上許多花蝶強行衝入龍口之中,這條綠龍終於漸漸萎靡,任由它如何折騰,那體內的花蝶不時在以命破壞它的內臟。這般只半刻,它終於慘然一聲,那碩大的龍身竟顫慄著,砰然一聲倒在地上。
而那些花蝶見到障礙被擋開,雖然死去了十餘萬隻同類,可是並沒有遲疑,繼續飛行。
蕭乘風見了驚心動魄,這場實力懸殊的比鬥,竟以這般結果收場,而他更為期盼究竟是什麼事情讓這些花蝶們捨生忘死?
他繼續前行,掠過綠龍身軀時,卻見那綠龍早已糜爛,那龍鱗早被花蝶的腐蝕魔法侵入,最後終於漸漸化成一推白骨……
蕭乘風飛前半盞茶時間,卻是到了南海邊,然而,他見到眼前的場景,更是呆住了!
他露出那比綠龍被殺死更不可思議的表情來!
原來這些花蝶竟然前赴後繼地衝入東海里,隨後被那東海冷冰的氣息化成水,融化開去……那幾十萬的花蝶,難道竟是來東海尋死的?
若是尋死,何必要走這般遠的路,一起投海而死?
蕭乘風仔細凝視著海面,再一次確信,那些花蝶遇到那冰涼的海水後,就會馬上融化腐爛……
他萬般不解,直看到那所有的花蝶都化成水融化在海水裡,這才輕輕嘆息一聲,駐足良久,緩緩回頭。
就在此刻,他忽然聽到一聲冷笑:“這有什麼稀奇,你小子還裝什麼悲天憐憫之態,老人家我看了就生氣。”
蕭乘風抬頭,卻是看到遠處一棵參天古樹上,正有一個白鬚老人倒掛金勾在樹枝上,他撇了撇嘴角,不再看蕭乘風。
蕭乘風心知對方必是一位異人,當下恭敬地說:“那小子請前輩指點,為什麼這些花蝶會……”
“因為它們笨。”那白鬚老人淡淡地說:“你這點都想不透?”
蕭乘風不由啞然,但是他還是向老人抱拳說:“多謝前輩指點。”當下準備離開,可是那老人忽然從鼻孔裡哼了一聲,說:“你以為是我在消遣你嗎?這花蝶每年都旺盛成長,但是一旦超過極限,它們便會一起來殉海,這樣一來,便不會讓明年的花蝶找不到食物,而且死也不會佔地方。它們遵循著這個規律已是數十年,可笑人類根本不懂這個道理,到處挖礦、竭澤而漁,可悲可嘆。”
蕭乘風聽到這般說法,此刻這才明白天地造化何等神秘,這些花蝶竟遵守這般規矩,不免心生無數的感激和敬意,當下恭敬地向那花蝶們死去的方位躬身。
然而他回頭對老人恭敬地說:“多謝前輩指點。”此刻他神情真摯,比起原先同樣的話的淡然,自有天壤之別。
“孺子可教。”那老人搖頭說:“不過你為了瞧熱鬧,乾巴巴趕到這裡,還真迂腐,老人家我看不起你這種人,回去吧。”
蕭乘風面色不變:“前輩有所不知,我這番南行是為了想去求教南海神鶴老人。”
那白鬚老人哈哈大笑,說:“這世間知道他還存活的人已經不多了,居然還有人去找他,這老糊塗怕是不肯見外人的。你有什麼事?”
蕭乘風聽到白鬚老人口吻,似乎和那神鶴老人頗為熟稔,心下微喜,說:“只要前輩能引介在下見得神鶴老人,我願……”他忽然想到對方乃是異人,自己那“高官”“錢財”一旦說出,必反會被譏諷,而且他知道能和神鶴老人相交的人物必是絕代高人,自己如何說的出口,當下不由臉上微紅,支吾支吾。
而他也忽然反省到,自己竟變得勢利起來,動輒用金錢官祿來得到目的,此番心頭乍明,對於他日後的為人行事起了相當大的變化,免得入了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