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裡裝的是天下蒼生,眼裡看的是往聖先賢。
果然,與他比鄰而坐的太子李鐸嘆息一聲,微笑開口:“我說九弟呀,你這風流起來就不管不顧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一改?照你這麼揮霍,就不怕祖蔭敗光,哪天連鐵帽子王的頭銜都要送進當鋪好換銀子花?”
太子調笑,立刻讓好多人哈哈笑出聲。昭王卻似毫不在意,笑嘻嘻回敬說:“我說太子老哥,莫非進門時沒看到那幅對聯?人生不滿百,常懷千歲憂,何苦?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是極。呵呵,要我說啊,上聯合該給你,下聯非我莫論,咱倆兄弟站一塊,那也是天造地設絕配一雙呀。”
太子也被逗笑了,嘆息道:“你這不長進的,張嘴都不知道給自己貼點金。要我說,你哪怕就是嘴上意思著掛點聖賢論道,也不至於讓父皇每每看到你,都好像看著一坨爛泥扶不上牆,莫非做一坨爛泥也很舒服?”
在場百官再度哈哈大笑,昭王卻指著自己鼻子理直氣壯的說:“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誠實!依我看,剛剛競價時就數文大人說得最好,天下君子第一德,乃貴乎坦誠,喜歡就是喜歡嘛,這有什麼好不承認的?我說太子老哥,你也對兄弟說句實話,難道太子殿下就沒動心?就不想拍出個價碼,今晚抱得美人歸?”
被他一陣搶白,太子哈哈大笑,居然就實話實說連連點頭:“是是是,手放在心口,這裡撲通撲通跳得呀,到現在還緩不過勁了,直恨不得也拍出他萬鎰之金,絕不讓你這風流老弟得了去。只不過……”
太子搖搖頭,不無風涼的點勸他:“只不過這耳朵裡也總有一個聲音在唸秧:自古紅顏多禍水,風月場上更是無真情,怕只怕哪天死在女人手裡,都未必能換來一滴子眼淚呀。”
昭王咯咯大笑:“行,要真死在女人手裡,愚弟正叫死得其所。”
太子又是一陣呵呵笑,懶得再和他貧嘴,招呼隨從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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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再與相爭,昭王李隱心滿意足伸了個懶腰,揮揮手,便有手下出了包廂來到鳳十三娘面前。順昌總號通存通兌的換金票,厚厚一大疊拿出來,現場點付半點不含糊。眨眼賺進黃金萬兩,鳳十三娘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點齊數目,仔細收納入懷,這才對著滿樓滿場的大官小吏揮揮手帕子。
“各位大人對不住啦,紅舞姑娘今日名花有主。各位大人若要盡興,供院滿樓的姑娘隨便挑,竭盡所能一樣服侍大人們開心就是。”
哼,片兒湯話敷衍起來不怕塞牙!所謂黃山歸來不看山,更有除卻巫山不是雲,今日既見識了這般動人尤物,其他庸脂俗粉哪裡還能入得了眼?因此就連平日裡最殷勤的常來客,到這時也是滿心恨恨抬屁股走人,壓根沒心思和別的姑娘廝混了。
百官陸續散盡,鳳十三娘也早為淼翁安排好去處:“老神仙,我們這腌臢地方只怕老神仙皺眉頭,可如今時候晚了又出不了城。這樣吧,我已在仁清巷給老神仙租了個清靜院子,都是找最乾淨的人兒,打了最乾淨的水,拿了剛綁出來沒用過的乾淨掃帚,裡裡外外仔細又仔細的打掃了三遍,就委屈老神仙落宿一晚,明兒一早開城門,鳳丫頭再親自送您回紫蓬山,您看這樣可好?”
淼翁一陣呵呵笑,用手中竹杖指著她:“你這丫頭,八面玲瓏就數你會哄人,弄得個個暈頭轉向,到最後才最數你稱心如意,行,都依你,走吧。”
可是這一邊,眼看紅夜就要被帶上樓去陪那九爺,鳳雅歌實在不捨得放手,難言心痛都快當場落淚:“珠兒!”
鳳十三娘哪肯讓他搗亂,毫不客氣擋在身前推一把:“行了,這有你什麼事?還不快去扶老神仙上車?”
鳳雅歌怒目相對,真的,一直以來他雖避身世外,但擺著這樣一個老姐,龍安城裡那些達官顯貴的作風德性又怎會不知道?以酒色為樂,一則仗著是王爺,一則憑著騙人的好皮相,那昭王四處風流只怕連自己都數不清是禍害了多少清白女兒,又毀了多少家夫妻幸福。根本就是為害一方,不折不扣的無恥淫棍一個!如今竟讓珠兒落進這種人手上,這……怎麼能讓他安心走得了?
“你們這樣禍害珠兒,早晚有一天是要遭報應吃苦果的!”
鳳十三娘卻不吃這一套,冷哼回敬:“什麼叫禍害?都是男人,難道送給你就不叫禍害了?老實承認吧,你這個世外修仙的假和尚,該不會是動凡心了吧?呵呵,行啊,想娶媳婦有什麼難的,姐姐幫你留意著,一準兒包給你找一個可心又知道疼人的好媳婦,你看好不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