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聲:“海匪來了……海匪……”
小船一下子就停住了,艄公滿是驚慌的臉眺望著北岸邊。這裡夏清語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使勁兒挖了挖耳朵,再仔細聽,沒錯,那風中傳來的喊叫聲是海匪,而且這不是一個人在喊,好像是許多人都在喊。
極目遠眺,卻看不清岸上情況。只能看到不遠處陸雲逍的船如箭一般向北岸邊駛去。夏清語連忙對艄公道:“快,咱們也去北岸邊。海匪?可惡,那些王八蛋總不至於打到杭州城裡來吧?”
艄公見她面色鐵青,還以為這小娘子是害怕了,連忙安慰道:“放心,海匪打不到杭州城來。最多也就是在城外打幾個轉,搶些東西罷了。只是……唉!城外那些老百姓卻又要遭殃了。”
夏清語默然不語,小船很快就跟著陸雲逍的大船來到了北岸邊,眾人連忙棄舟登岸,只見原本繁華的街道此時亂糟糟的。有些小販正在收攤子,還有一些人從南向北跑,另有一些人從北向南跑,中間撞了無數。
陸雲逍官兒再大,此時在百姓的海洋裡也全無了威風,無奈之下,只得扯住一個從城門方向跑過來的人,厲聲喝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說,海匪打到哪兒了?”
那人喘著粗氣,駭的臉都白了,一心只想跑回家躲藏,只是看陸雲逍不怒自威的氣勢,腿就禁不住哆嗦,也不敢隱瞞,連忙道:“具體我也不知道,只聽說海匪打到了城外,有許多百姓受了他們的禍害,現在城門口逃來了許多人,聽說杭州衛所的楊大人帶兵出去抗擊海匪了,也不知道怎麼樣,反正……官兵抗擊海匪,也就是那麼回事兒罷了。”
這人顯然對於官兵並不信任,也不怪他,從前的杭州衛所的確十分糜爛。陸雲逍放了這人,轉身對朝雲道:“走,回衙門去,楊明必然派了人去報信兒,只怕這會兒正等著呢。”
朝雲答應一聲,正要轉身去對面車馬行僱馬車,這裡是西湖的北岸,離他們的住處可就很遠了,再者出來時的馬車都寄放在湖邊的別院裡,這會兒現去駕駛也來不及。
不料還不等邁步,就聽身後一個女人的聲音道:“楊指揮使就算是派人報信,也不過是告訴你海匪來了而已,你現在就知道具體情形也於事無補。叫我說,倒不用去急著見報信的人,還是趕緊去城門口維持秩序才好。更何況,沒有上峰命令,那些守城門的官員未必敢放難民進城。”
一語驚醒夢中人。陸雲逍一拍腦袋,暗道慚愧,我竟然沒想到這一點,枉皇上還讚我思慮周密。因一轉身,就見夏清語身上揹著個書箱也似的東西,他先是一愣,接著方道:“城門外既然聚集了許多百姓,難保沒有被海匪傷害的,你不如和我一起去,到時候也好現場施救。”
夏清語正色道:“我也是這樣想的。”話音剛落,就聽陸雲逍身旁的甄姨娘嬌聲道:“爺,我們也跟您過去……”
不等說完,就被陸雲逍瞪了一眼,聽他不悅道:“你們跟著去幹什麼?這種時候還有心思看風景逛街?怎麼這麼不懂事?”
甄姨娘這個委屈啊,因垂下頭小聲分辯道:“我們哪裡是想去看風景?不過是尋思著跟爺一起過去,萬一您需要調遣人員,我們也能打個下手。”
“算了吧,就你們這走路像搖風擺柳似的,不去添亂就是好事兒了,還給我打下手呢。”陸雲逍絲毫不掩飾在這方面對幾個妾室的鄙視,因對暮雲道:“你送她們回宅子,朝雲和我先去城門,你隨後過來。”
暮雲答應一聲,帶著心不甘情不願咬牙切齒滿肚子腹誹的甄姨娘白芷琥珀離開了。三個女人那走的叫個一步三回頭:不放心,真不放心啊,怎麼老天爺就像是專門和她們作對似得,越怕遇見這女人,偏偏就要遇見,越怕丈夫和她攪在一起,偏偏他們還就攪在一起,這……這簡直是讓人肝腸寸斷欲哭無淚啊。
直到上了馬車,三個女人還覺著心思恍惚,琥珀冷眼看著甄姨娘,心中暗自忖思道:幸虧我沒和爺說甄姨娘當日小產可能另有隱情,這甄姨娘雖然也不是個好的,總比那女人強些,若是讓那夏清語回來,才真是沒了我和許姨娘的活路呢,自然,我們不行,怕是她們兩個也好不到哪裡去。
不說琥珀和甄姨娘白芷各懷心思的離去,單說陸雲逍和夏清語,兩個剛剛還如同鬥雞般的冤家這轉眼間又是目標一致的往城門而去,同乘一輛馬車的馮金山和白蔻白薇朝雲等人都覺得這情況有點尷尬,唯獨那兩個毫無自覺。畢竟,從夏清語被休出府,然後兩人再相遇之後,這種尷尬就一直在上演著,認真說起來,陸雲逍才是真尷尬,總是他一次一次找夏清語幫忙,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