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圈子中,都受人矚目,時間長了就煮得麻木了。但近年來此類情況的出現,使我暗自悚然,我隱隱覺得受之有愧。我真值得這般厚待嗎?我想起部落格上一位朋友批評我的話:因為你是孔慶東,所以你就不能發火!我當時心理上並不接受,憑什麼我孔慶東就不能我行我素地活著?但此時此刻,我理解那位朋友的心情了。他,還有跟他一樣態度的朋友們,並不是對我苛刻,而是真心對我寄予了某些希望。我如果堅持不從普通艙移到頭等艙,那未免多少有些裝蒜,他們並不因為我賴在普通艙就把我混同於其他乘客,除非他們沒有認出我。我必須承認我現在不完全是“我”,而是那個似我非我的“孔慶東”了。說句矯情的話:我恨“孔慶東”。
然而我卻真的願意坐普通艙,正如我喜歡騎腳踏車,喜歡坐公交車,喜歡吃小飯館。我特別喜歡我們哈爾濱的美女穿著幾萬元的水貂皮草,提溜著蒜茄子去擠公共汽車。我上大學時就寧住十人的宿舍而不住六人的,後來有了跟留學生同住雙人間的機會也放棄了。我太願意坐在三教九流的兄弟姐妹之中了,感覺那真叫“如坐春風”。用東北話說:“一塊堆兒坐吧,裝啥王八犢子啊。”
隨手翻翻空中雜誌,恰看到蘇軾寫的《點絳唇》:“與誰同坐,明月清風我。”蘇老大似乎不喜歡跟人同坐,但